灰尘。
周梓宁迅速抽回:“我喜欢自己雕。”她热爱石材,不仅仅作为一个深化设计师,还是一个看料的,一个会自己雕刻的。
这种看着一块完好的石料在手里变成一副画卷的感觉简直太美妙了。
段梵看看那副图,雕地还似模似样的,也没记号,就问她为什么不做,这样盲雕不会出问题吗?
周梓宁白他一眼,指了指手底下调了一般的石料说:“看看这什么料啊?”
段梵蹲低了看,还用手摸了摸,惊讶地抬起头:“汉白玉?你拿这个来做雕刻?”暴殄天物啊。要是报废了,可就玩完了。
周梓宁有点儿看不上他这副样子:“瞧你这点儿出息。”她又说,“这石料不用做记号,稍微有点儿印记水渍都会渗进去,那才是真废了。”
段梵摇摇头,叹气:“你啊。”
那一声叹息一如多年来那样无可奈何。
作者有话要说:好像还是第一次写这种结构的文,还挺新奇的。
虽然扑街,还是写得很开心啊,就当练手了
大概还有二十几章完结吧(* ̄3)(e ̄*)
第63章
清明时节雨纷纷,说的一点儿也不假。每年的这一天,这地方总要下雨。隔日一早,段梵撑着伞和周梓宁一起去了西郊墓地。
早些年,申城还没有公墓,自家家里人去了,拾掇拾掇就葬在自己家的地里。后来为了节约土地资源,政府出资修建了这处公墓,甭管有钱没钱的,都规定一律葬在这里。
这块墓地很大,葬的人也多了,几乎囊括了大半个申城的逝者,每年的这一天,人特别多。周梓宁和段梵起地算早了,上山的时候还是堵住了。
好不容易到了墓地,已经是正午。
段梵递给她一块面包,周梓宁摇摇头拒绝了。她今天穿得素净,脂粉未施,捧着一束菊花走在一座座墓碑中间。
祝青一下葬地早,那一批当时还没有领号牌,只能靠着墓碑上的刻字辨认。
半个小时候后,她站在了祝青一的墓前,默默哀悼。令她有些诧异的是墓碑前还有一束菊花和一些灰烬。
很明显,有人来过了。
周梓宁蹲下来,把蜡烛掰了点燃,又烧了点纸钱。她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来祭奠祝青一。
段梵站在她身后给她打伞,弯腰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梓宁说:“我没事。”
当年祝青一刚刚逝世时,她哭得肝肠寸断,守了两天两夜的灵,嗓子都哭哑了。后来的每年这一日,她都会来拜祭。但是,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好好好活着,那份悲痛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化淡,如今,她心中有的,只是惆怅和哀悼。
“走吧。”良久,周梓宁起身朝外面走去。
车从山道上缓缓滑下去,红色的金属壳被缠绵的雨丝打得冰冷湿亮。不远处的半山腰上,有人撑着把蓝伞看着他们,直到这辆车汇入了车流里。
……
这日,傅珊珊同样去给白影扫墓了。没有人陪她,一个人。每年的这一天,是她心情最差的时候。
进了门,周梓宁在客厅里和杨玥低声说话,辅导她英语,傅珊珊冷笑一声,把湿漉漉的伞往地上一扔,嘴里说:“傻子再怎么学,还是傻子。”
周梓宁手指一顿,没有理会,继续笑着回头,循循善诱。
很快,傅康和杨懿眉也回来了,手挽着手。傅珊珊一个杯子就摔了过去,在杨懿眉脚下炸开了。
傅康也被吓了一跳,怒从心起:“你干什么?”
傅珊珊:“贱货!你怎么不去死,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周梓宁见势不对,忙拉起杨玥往楼上走去。还没走到二楼,就听见了身后一声清脆的耳光,震得她都回了头。
傅珊珊披头散发地站在客厅里,半边脸肿地老高,可她毫不在意,歇斯底里地笑着:“今天是我妈的忌日,你去哪儿了?你跟这个女人在逛街,你居然还要把公司百分之六的股份转让给她?傅康,你不如去死得了!你怎么不去死?”
傅康脸上一闪而过的狼狈,不过很快被愤怒取代,又掴了她一个耳光:“我没有你这种忤逆的女儿!”
“你也不配做我爸!”傅珊珊大喝一声,捂着脸跑出了门。
“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傅康拼命地咳嗽起来,脸都涨得通红,吃力地弯下了腰。杨懿眉一边按铃一边大声呼叫:“来人啊,快来人啊!去请找医师,快去!”
……
傅珊珊一个人坐在花园里的秋千上,晃啊晃,又晃啊晃,从中午到了晚上。冷静下来了,没白日那么疯狂了,只剩下了无尽的疲惫和失望。
以及讽刺。
对于傅康,她是真不抱希望了,操起脚边的酒瓶就一饮而尽。这一下灌得太猛了,剧烈地咳嗽起来。
沈泽棠被佣人带进门,大老远就看见了她这副颓废的模样。他在原地停了会儿,和佣人说了一句,径直走过来。
傅珊珊听到了脚步声,撑开迷蒙的眼睛望向他。
沈泽棠无从何时都是从容的,衣冠齐整,衬得她此刻特别狼狈,特别丢人现眼。她别过头,胡乱抹了把眼泪,憋住,粗声粗气说:“你来干嘛?”
不装模作样了,沈泽棠倒也没觉得她有多么面目可憎了。早就准备好的委婉须臾的说辞,临到口了,反倒变了:“珊珊我问你,是不是你让人去撞梓宁的?”
要换了平日,傅珊珊铁定要炸,虚情假意地掉几个眼泪说他冤枉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