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没有去幻想我去了,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场景发生,我从床上跳下来,换了身觉得好看而得体的衣服,从阳台上拿了把伞就走。
蓝恬问我去哪儿,我骗了她,我说有事儿去趟网吧。
我没有手机,也没有表,不知道自己到底耽误了多长时间。从我们宿舍楼到学校东门,用走的起码要十五分钟,小跑也得十分钟吧。
我不知道自己刚才在宿舍耽误了多久,小雨还是在下,落在脸上凉凉的,虽然有点冷,但是也挺舒服。伞握在手里,我没打。
快到东门的时候,我放慢了脚步,我不想让黎华看到我是跑着来的,不想让他知道我有这样急切的心情。
可是我没找到黎华。
东门这么大,我上哪里去找黎华。或许我迟到了,他没等我,已经走了。但我还是不甘心,傻傻找了一圈以后,钻进一家小商店,这商店里面有公用电话可以打。
没手机用的苦恼,哎!
可喜可贺的是,我居然还能凭着印象懵对黎华的电话号码。我不记得,在手机上存过黎华的号码以后,我一遍遍地翻看了多少次,在心里念过那些数字多少次,我可能无法将那些数字倒背如流,但我的脑海里,确实记得它们排列起来的图像。
电话接通以后,大概是为了掩饰什么,我故意用不耐烦的音调问,“你在哪儿啊?我没看见你。”
黎华问我在哪里。我告诉他自己所在的商店,然后黎华让我去门口等他。
挂了电话,去找老板结账,给他一块,老板找我九毛,一张五毛的纸币,四个一角的小硬币。我的手指已经在小雨里冻得冰凉,把硬币从桌子上一枚枚拿起来,这个不自然而吃力。
我很紧张。
推开商店的门,外面怎么还是这么冷啊,一辆车停在商店门口,我知道那就是黎华。
我和车子的距离差不多五步,握着把伞,头发上还时不时落点儿水滴,挺狼狈的。黎华把副驾驶的车门打开,用十分自然的态度对我说,“上车。”
只那么微微一愣,我上车了。
上车后,手里还是握着那把冰冷的伞,我不知道该把它往哪里放。
黎华倒车,然后选择合适的道路前进,雨刷在玻璃上一次次画着圆弧,我说:“你不是让我来送伞么?”
黎华把着方向盘,转头对我微微一笑,“你傻呀。”
什么意思?
过了几秒,他补充一句,“哥带你出去玩儿。”
黎华态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也不是完全没有预兆,基本上在昨天吃饭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变化。比方我们散伙大家说拜拜的时候,黎华曾礼貌地看我一眼,礼貌地微笑一下。
我没拒绝黎华的牵引,因为打心眼里,我不觉得他是坏人,他不会把我卖了。其实我也不怕他把我卖了。
黎华看了眼我发白的手指,问:“你冷么?”
我很客气,“还行。”
还行的意思,其实就是冷嘛。
黎华也还行,算听得懂人话,用下巴指了指我面前的匣子,“那里面有手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