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了……”他特地打个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问这个?
程关还真是为了问这个才打电话给她的。当然,这背后的目的,仅仅是想要督促她快点休息。
没等男人再张嘴说点什么,程观宁就听到卧室里猝然传出了儿子的惊呼声。她顿时心头一紧,也顾不得手里还拿着个处于通话状态下的手机了,赶忙风风火火地冲进屋里。
“怎么了冬冬!?怎么了?!”
“妈妈——有蜘蛛!”
小孩子怕长了八条腿又毛茸茸、黑乎乎的蜘蛛,这再正常不过。因此,程观宁赶紧把吓得躲到一边的儿子护在身后,抄起拖鞋缓步向前。
不多久,她也怔住了。只缘此刻趴在他们家地板上的,不是平日里那种黄豆大小的蜘蛛,更不是那种小得不仔细瞧都发现不了的蜘蛛,而是那种只有在国外纪录片里才见过的超大型蜘蛛——它足有小孩子的拳头那么大!
从来没在现实生活中亲眼见识到如此巨大的蜘蛛,程观宁也踌躇不前了。
实际上,她这人和不少女孩子一样,也是很怕这些个蛇虫百脚的,只不过,如今,她是家里的顶梁柱,不再是儿时那个娇娇弱弱的小女孩了,她得保护她的孩子、保护她的母亲,得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尤其是在儿子面前,她必须得像一个女英雄一样,尽其所能为他排除万难、遮风挡雨。
所以,往日家里出现的那些蟑螂啊、臭虫啊、蜘蛛啊等等等等,都是她忍着心底的害怕和厌恶,仅凭一己之力将其消灭的。可是,像今天这种这么大体型的蜘蛛,她还是头一回见着,心里免不了就发怵了。
这……这么大的蜘蛛,身上还有花纹,会不会有毒?不,不对,要是真的有毒,她就更应该马上把它拍死了,否则的话,万一它蜇到冬冬怎么办?!
心下惊疑不定之际,被她无意识攥在手心里的手机突然发声了。
“观宁?观宁?出什么事了?!听得见吗?观宁?!”
程观宁回过神来,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嘴上应着声,一双眼仍是一动不动地盯着地上那位不速之客。
“发生什么事了?我刚才好像听到谁在尖叫?”得到了女孩的回应,程关稍稍松了口气,又马上把林一口气提了起来。
“没、没什么……是冬冬……”眼瞅着那只大蜘蛛好像动了一下,程观宁不由得就变得有点结巴了。
程关何时听她这么磕磕巴巴地说过话?一时间自是脑补了一出乱七八糟的戏码。
“冬冬他怎么了?被什么东西吓到了吗?”但是,不得不承认,他一语中的的本事还是令人惊叹的。
“是一只蜘蛛……”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一只很大的蜘蛛……”
平时向来冷静强大的姑娘忽然间跟个小女生似的讲话,程关不由自主地愣了愣,随后便想到了一种叫他难以置信的可能。
“你该不会是……怕这种东西吧?”
话音落下,迎接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程关差点失笑出声。
原来,她也有着这么女孩子气的一面。
无声地勾起了唇角,程关觉得,他作为男人发挥作用的时刻到了。
“别怕,我现在就过来。”
电话被挂断的时候,程观宁还有点发懵。
他说……他要过来?过来帮她解决这只可怕的大蜘蛛?
程关还真是这么想的——小丫头有麻烦了,他当然要替她解除烦恼,顺便刷一刷好感。
没多久,程家的门铃果真响了。程观宁牵着冬冬的手跑去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男人风尘仆仆又英勇无畏的面孔。
“蜘蛛在哪儿呢?”
“在卧室……”
讷讷地让了道,程观宁就这么眼睁睁瞧着来人“登堂入室”,心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感觉,直至她忽然注意到,男人毫不迟疑地脱了鞋,赤着脚就直接往里走了。
“诶,有拖鞋……”
“嗯,给我一只。”
“……”她是想叫他穿,不是拿来打蜘蛛啊。
半分钟后,程关右手抄着一只女式拖鞋,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姑娘家的卧房。头一回进程观宁的房间却没工夫好好参观,他的视线迅速锁定于地板上的一只大家伙,然后放轻了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你……你是要把它打死吗?”他听到程观宁在背后问他。
“嗯。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就是想着,这么大一蜘蛛,要是被打爆了,浆水横流,该是怎样一幅恶心的场景,“你当心点。”
姑娘关心自己,程关心头暖洋洋的,才不管对方只是出于良好的教养以及对他的感谢。他悄无声息地凑了过去,蹲下身子,举起拖鞋,“啪”的一声,这就快准狠地砸瘪了那只瘆人的大蜘蛛。
如此画面,令人难以直视,程观宁嫌弃又害怕地皱了皱眉,一只手更是早早地遮住了儿子的眼睛,免得他产生心理阴影。
“有纸巾吗?”
“有。”
松开了身前的小家伙,程观宁三步并作两步地取来了纸巾,递给程关之后,又嘱咐他先不要动,自己则转身去拿了两个塑料袋来。她走到程关的身边,看着他把蜘蛛的尸体裹在了纸巾里,又用另一张纸巾使劲擦了擦地。
“你放着吧,我来弄。”
“没事,脏,你别碰了。”
自顾自地弯着腰,把地板彻底擦干净了,程关回头问主人家要塑料袋。不料话音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