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上来,他一时之间居然分辨不出自己是喜是怒。
樊江宁不确定她是在何时认出了自己,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从头到尾,她都在欺骗他。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让她宁愿找人来演戏都不愿和自己见面。
可更让他觉得揪心的,是楚洛嘴里念着的那个名字。
她骗了自己那么多事情,那关于陆琛的呢?
糖糖是真的在婚礼前夕被那个陆琛抛弃,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和别的女人结婚吗?
如果先前听到她这番遭遇樊江宁只是觉得感慨的话,那现在他是真真切切觉得愤怒了。
如果是他,他恨卜旁谡菩睦春腔ぃ可惜不是他……怎么会有人舍得那样伤害她呢?
“小瓜……”躺在床上的楚洛突然小声喊他的名字。
还知道他是小瓜。
樊江宁没好气:“干什么?”
她咬字不清,气若游丝道:“我、我想……”
樊江宁没听清,在床边蹲下来,凑近她,“你想干嘛?”
她皱着眉,很难受的样子。
樊江宁心领神会,拧开一瓶矿泉水,“是不是想喝水?”
楚洛闭着眼摇摇头,“我、我想……”
樊江宁再次凑近她。
“我……想……吐……啊……”
费尽全身力气,楚洛终于把这句话说出来,然后便“呕”的一声哗啦啦吐起来。
樊江宁就这样毫无防备被她吐了一身,他眼疾手快的拎开楚洛,然后发现果然她自己身上半点都没沾到,遭殃的只有他。
“……”
樊江宁拿过先前的那瓶水,要给她漱口。
没想到他一靠近,楚洛便捏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模样,“你好难闻。”
“……”
他算是彻底没了脾气。
好说歹说给她漱了口,又将床单换了新的,他这才去浴室换了衣服。
等他回来的时候,发现楚洛抱着毯子坐在床上,居然是已经清醒了的模样。
……好好好,看来刚才被吐了一身也不算亏。
看见樊江宁进房间来,她一脸戒备的望着他,“这是你家?我怎么会在这里?”
不过短短数秒,樊江宁已经回过神来。
他一脸平静:“你喝断片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
楚洛狐疑地看他一眼,试探道:“我、我刚才喝醉了,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是啊。”樊江宁点点头,“你可会发酒疯了。”
楚洛一贯是知道自己醉酒后的行径的,当下心里便有些忐忑。
她再抬头看一眼樊江宁,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
“我……有没有说什么胡话?”
樊江宁漫不经心道:“有啊。”
楚洛心中登时警铃大作。
樊江宁捏着嗓子模仿她的语气:“妈妈,我要喝ad钙奶!”
“……”
“爸爸救命啊,小龙虾要吃我耶!”
“……”
只有这些?楚洛疑惑,那为什么他看自己的目光这么……说不出来的奇怪呢?
“哦,还有。”樊江宁面无表情,“陆琛你这个王八蛋!”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然后你就扇了我一巴掌。”
他脸上果真能看到红印,楚洛十分愧疚,“对不起。”
“呵呵。”
眼角余光扫到扔在床上的晾衣绳,楚洛有点疑惑:“……这是?”
绑你的。
樊江宁扯扯身上的衣服,“你吐了我一身一床,我要晾衣服床单。”
她终于松了口气,“真的对不起,我赔你干洗费。”
“哼哼。”他冷笑两声。
楚洛找到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凌晨四点五十。
好在并没有未接来电,看来楚昀还没发现她不在家。
她从床上爬下来,抚了抚有些皱的衣服,“我要回家啦。”
“你酒驾。”樊江宁指着她,“等天亮再找代驾回去吧。”
楚洛略想一想,觉得也是,反正她清楚他的底细,小瓜不是坏人。
可在小瓜看来,他们之间其实算陌生人,醉酒已经够糟糕了,更何况留宿……楚洛轻咳一声:“这附近有没有酒店?”
樊江宁一愣,然后说:“有,附近两百米就有。”
“那我去住酒店吧。”
樊江宁倒也没挽留她,只是说:“我送你过去吧……哦对了,有东西要给你。”
楚洛好奇:“什么?”
樊江宁从铣隼匆桓鼍薮蟮男欣钕洌在客厅里平摊开来。
看着里面几十个大小不一、包装精美的盒子,楚洛目瞪口呆:“这是什么呀?”
樊江宁语气淡淡:“送糖糖的礼物。”
他坐在地上,随手拿起一个盒子,“她都结婚了,再送这些东西给她也许会给她带来困扰……正好你和她的名字一样,就都送给你吧。”
楚洛是真的没料到有这出,千想万想也没想过。
她有些愣愣的,也跟着樊江宁一起坐下来,嗓子有些涩涩的:“这些……都是你买的?”
“嗯。”樊江宁淡淡应一声,“她的生日在六月……小时候,我总记着欠她一份生日礼物,所以就攒了很久的零花钱给她买了一个水晶发卡,那年我刚到美国。”
“后来……后来我知道自己以后肯定能再找到她,所以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没有落下。你看,我这次回国,把给她准备的从四岁到二十八岁的生日礼物都带了过来。”
楚洛也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小盒子来,轻轻摇了摇,然后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