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是滩浑水,稍微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搀和进来,每年几百万两的银子砸进去,年年该涝的还是涝,该溃决的还是溃决,朝堂之上谁不知道这其中有猫腻,圣上心中也有数,偏偏没人敢去查个究竟。河道总督一年换一个,清白的,不清白的,只要蹚进这浑水里,就再也撇不清楚了。”
“那圣上就不过问?”
“他倒是想管,也得管得了才行,再说了……”说到这里,祁煊打住了。
秦明月想着莫怕是牵扯到什么*,没有出声询问。
过了一会儿,祁煊才又道:“这河道河道,指的可不止是这河南道一道。河下辖数十道,每一道辖下三四十不等的厅,厅辖下是汛,汛以百数,汛下设堡房若干。这其中牵扯何其多,朝堂之上各个派系几乎都在河道安插有人手,河官侵吞河款,河工弊政迭现,早已是一派乌烟瘴气,只可惜能肃清之人世上无几,真正能下手整顿的只有圣上。只可惜圣上受制各派系,孤木难支,再加上圣上这人吧——”他似是讥讽地嗤了一声,“生性多疑。疑者优柔,总是容易受人蛊惑摆布,所以这事儿也就这样了。”
“那——”秦明月正考虑怎么说,突然就听见一阵沉闷的隆隆声,好似有无数人的脚步正在靠近。
祁煊当即敛住表情,做了个嘘声的手势,秦明月心中一紧,忍不住往他靠过去。
“别怕。”他将她环在怀中,安抚地拍了拍。
脚步声纷乱而又嘈杂,似乎隐于地下,因为土地表层的震动作用,显得这脚步声格外的清晰与沉闷。
感觉似乎有人靠近,又似乎走远,秦明月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心里不禁暗暗祈祷这些人千万别发现这个地方。
只可惜就好像是在跟她作对,她前面刚这么想,后面就有人发现这里了。
“咦,这里有个洞。”
“什么洞不洞,这是陷阱,用来抓野兽的。”
“这里面会不会藏人?”说着,一个兵卒用手里的刀将洞口的杂草挑开,露出一个偌大的黑洞来。
“有没有藏人,站在上面就能看见了。”说话的这人似乎是个懂行的,从怀里掏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后扔了下来。
火折子的火光照亮了整个洞底,空无一人。
“走吧,这地方掉进野兽都爬不出来,更何况是人了。”
“你说这田参将摆出这么大的阵势,到底是在捉谁?这天寒地冻黑灯瞎火的,还命咱们来搜山。”
“行了,少说两句,上面人的命令咱们听着就成,不该过问的事别过问……”
随着话音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一直到听不到任何声音,秦明月才小声问道:“你说他们还会找回来吗?”
“就看搜山的有几拨人了,不过我在外面布置过,将他们引往了其他方向,就看他们会不会上当。”
关于这个‘引’,祁煊不说,秦明月也知道,之前他离开那会儿可是撕了她偌大一块儿裙摆,估计就是用来引人的,就不知道能不能引开。
“希望能把他们引开。”
见她声音里的忧心忡忡,祁煊反倒笑了,“若是引不开,咱俩这次就栽了。落在这群家伙手里,爷倒还好,大不了一死,不过你——”
明明知道他在戏弄自己,秦明月还是忍不住有气,“你嘴里有屎!”
“你又这么骂爷,爷就让你尝尝爷嘴里到底有没有屎!”说着,他就欺了过来,快很准地衔上她的嘴。
显然经过了几次训练,祁煊已经掌握了如何去吻人。
他近乎贪婪地去吸着她口中的蜜糖,怎么都觉得好吃。吸着吸着,突然发现有个软软的小东西碰到了自己,他下意识就用舌头卷了过去,这卷上之后,祁煊才发现原来光吃口胭脂,还有这么多玩法,怪不得孙小四儿那厮那么多老相好。
秦明月被亲得呼吸急促,严重缺氧,忍不住使劲去推他,“你、走开……”
“就不。”他抵着她唇,低低笑道。
话音方一落下,又逼了过去。
直到把秦明月亲得头昏脑胀,感觉自己像似晕了,他仿佛才够,就着这个姿势抵着她唇道:“你说你都被爷吃了,还抗拒个什么。咱们这次还不知道能不能逃出去,给爷个痛快话,你到底嫁不嫁爷?”
秦明月一个激灵就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她,心情十分复杂,没有说话。
能说什么呢?说自己是个现代人,容不下做妾,容不了自己男人纳妾?
恐怕对于这时候的男人来说,这些都是矫情话,是在自抬身价,是在故意拿乔。就好像当初莫云泊,似是洞悉了自己真实想法,实则心底根本就没当成回事。
而祁煊,他身为郡王,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宗室子弟,怎么可能去娶一个戏子为妻?!
也不可能,因为这就是荒唐,是笑话。
生长在人人平等的现代,恐怕没有人能体会到这种阶级带来的耻辱感与压迫感。而秦明月恰恰又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性格,她有苦从不往外诉,苦了累了痛了,从来自己扛。
她说不出那种似是在‘示弱’的话,那是她作为一个女性最根本的尊严。
所以她沉默,也只能沉默。
“行了行了,爷就见不得你这样。不就是不做小不当妾,爷从来没想过让你给爷做妾!至于女人这东西都是麻烦物,爷折腾你一个都快掉了几条命,哪有功夫就折腾别人!另外,所谓的规矩都是些上位者们限制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