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府研究”的刘教授出了名的菩萨心肠,但凡是选修他的课程期末测定少有低于90的,所以报他的课的是人满为患,就是不愁学分的,也希望这科能多拿几个积点来平衡一下年终总成绩,所以报名时间一到,学校的机房就人满为患,一迟名额满了就什么法子也没用了。春卷皮的行情也因此大热起来,他那电脑桌前围的是里三层外三层。
宋瑜眼巴巴地望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叹道:“这又没我们的份了,谁叫宿舍里就一个罗远翔有电脑呢?哎……”
我头也不抬地继续抄笔记:“算了,选修课而已,报其他的不就行了。”
“我又不是你!”他悲愤道,“我还要靠这个来补我挂了的高数呢。”
“是是是。”我敷衍地安慰他一下——谁不想捡这天下掉下来的馅饼,我心里算过,如果加上这个,总评成绩拿一等奖学金应该不成问题,可叫我去求罗远翔还不如叫我去死来的干脆。
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公布名单里有我和宋瑜的名字,宋瑜高兴地是欢天喜地,直说好人有好报,我泼他冷水:算了吧,你认为罗远翔会给你报这个名?
他为难道:“可不是他,谁有这条件一天到晚守在电脑前啊?总不可能上电脑房去候吧,那要等什么时候去?!”
我也纳闷呢,问了几个相熟的,都说没帮忙,有好几个自己都没赶的上报。直到有一天,宋瑜神秘兮兮地和我说:“我查出来谁是出手相助的大侠了。”
“……”
“说了你保证吓一跳——秦商这小子!我听说他在一大早去机房排了整整三个多小时的队——”
我愣了一下,这我还真没想到,他,何必——?宋瑜捅捅我的肩:“你别看他面上一副没心没肝的样儿,其实对咱哥俩还不错,不声不响地就帮我们办了,说真的,咱还算欠他份人情,谁没个心情不好的时候?撒撒气难免嘛。”
我不说话了,我一直以为秦商是一个左右逢源的j-i,ng乖人,可从那天他和我开始吵架起我就觉得我不如我想象中地了解这个男孩。
上课时候我才发现人还真的是多,以往公选课都是稀稀拉拉没几个人,可这里几乎座无虚席,好在我一向有早到的习惯,死拉活拽把宋榆从篮球场上拉了出来,坐到椅子上他还在抱怨我为什么没让他打完全场。
还有5分钟上课,人越来越多,有几个后来的已经没位子坐了,我一直心不在焉地看着四周,突然咳嗽一声,宋榆转过头来也看见了,把他身边放着用来占位子的背包收了起来,站起来连连对着门口挥手:“秦商!过来,这有个位空着。”
我敢保证秦商已经看到我了,并朝这边走来——谁都看的出来,宋榆这是在帮我和他都找个台阶下,我甚至已经开始在想一会我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
秦商已经到了我们面前,对着宋榆微微一笑,竟头也不回地晃着他的牛仔包朝后排走去。
不仅是宋榆,我都怔了。
他……他,还真是……我无语了,这个小屁孩!他到底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暂时撇开秦商的事不说的话,这个月还是发生了一件好事,我找到了一份条件还不错的兼职——给一个初一学生补语文,一小时能有三十,较在速食店打工多去了,我算了一下,一周三次的话,一个月能有六七百块的收入。
当然,我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会有家长愿意花这么多钱请一个语文家教了。那学生第一次给我看的作文题目是《我家乡的一条河》,一句“每天我总能看见一团团五彩缤纷的垃圾袋在河面上翩翩起舞,花团锦簇,美不胜收。”就把我炸地回不了神,这个孩子绝对是一个谴责文学的大师!我知道刚才他的母亲把我迎进屋的时候为什么笑的格外灿烂了。
那孩子还一脸无辜地告诉我,学校老师都不肯改他的作文,他都是拿回来给他的家教老师改的。
我问他,你请过几个家教了?
他认真地数了数,摆出8个指头。末了还说:“可我哥说我这篇作文写的挺好的,很有想象力,比我以前写的都好。”
我很认真地告诉他:“以后你哥哥说什么你都不要听,再下去你会连中国话都不会说的。”
他居然突然变了个脸色:“不要!我哥可厉害了,他什么都懂,今年还上大学了——这些成语都是他帮我加的!”他指了指“花团锦簇”“美不胜收”这几个词。
我无语问苍天:会有这样一个弟弟,哥哥会是什么样一个人?
我的疑问在周末的时候很快揭开答案。周日我“指导”那孩子写完一篇作文,已经头昏眼花,他母亲热情地下了饺子要请我吃,虽然我真地没吃晚饭,可我哪有胃口,忙赔笑着说不用了。正推辞着,门突然开了,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玄关拖鞋:“妈,我肚子饿,有没吃的?!”
这声音……我抽搐了一下,怎么听来该死的耳熟啊?那男生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惊讶道:“是你?!”
我认出来了,体育系的那个带头闹事的韦豪!冤家路窄……
“妈,我和……那个,王老师,是吧?是一个学校的同学……”他好象想笑又笑不出的样子,“我先送老师出去,东西留着我一会当消夜。”
一下楼,韦豪就忍不住哈哈大笑:“就你还老师呢?!和我妈说说那晚上你揍我的狠劲儿,管保你立刻失业。”
我看他没怎么记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