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喜,“霍翎,我回来了。”
“我知道,我分得出。”霍翎点头,看她唇边的笑越绽越大。
姜桑梓喜得忘记所有,向前倾身,双手圈上霍翎的脖子,兴奋地笑出声来,仍重复同一句话。
“我回来了。”
霍翎却是怔了片刻。上次她以江善芷身份遇生死险境抱他时,他无法回应,这次……
手自她腰侧穿过,他的掌抚上她的背,用力收臂,便将她狠狠纳入了怀中。
再简单不过的拥抱,来得却极为不易。
姜桑梓满心只有自己回归本体的事,早将男女之情抛到脑后,她忽将他推开,一脸迷惑道:“怎么好端端就回来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你掐我一下,我看会不会疼。”
霍翎失笑:“掐你?我舍不得,咱们换个方法可好?”
“好呀,换什么法子?”姜桑梓迫不及待想确认眼下这一切的真假。
霍翎便不语,目光幽深望着她。
姜桑梓催促他:“你快试。”
他方喑哑开口:“这个法子。”
最后一个字,落在她唇间。
他朝她俯身,两人间最后的距离归零,她连逃离与羞窘的机会都没有,便叫他噙了唇。姜桑梓瞪大眼,化作木石,只有一颗心怦怦直跳,像要从胸口跃出,脑中空白有如被棉絮塞满,回归的喜悦与惊讶通通消失,天地间便只剩下眼前这个人与他唇间那点温度。
绵软的唇瓣紧紧贴着,他并不急着探寻,只是以唇摩挲她的唇,她眼睛眨了眨,想躲,他便一手撑在椅上,一手用力搂紧她的腰,不叫她逃开半分。
姜桑梓被他的唇舌撩得浑身滚烫,却又不敢妄动,只能用手抵着他的肩,有些抗拒,也有些期待。他吻来的力道逐渐加重,由摩挲化作轻吮,舌尖舔过她的唇瓣,湿湿濡濡的叫她疯了般烧起,他却忽然启唇一咬。
又痒又麻,有点疼。
“疼了吗?”他放开她,轻问。
姜桑梓早忘了前面那些对话,只愣愣看他。他还未离远,额头对额头,鼻尖触鼻尖,气息缓吐,与她的交融。
“不疼?还觉得做梦?再试试?”他低笑。
姜桑梓立即捂了唇摇头,见他并无意再偷袭,她声音才从指缝里传出:“真不是做梦吗?”
她怎么觉得,越来越像梦了。
还是……有颜色的梦。
……
天旋地转过后,江善芷幽幽醒来。
眼前是空旷的庭院,树下碎影斑驳,满地洒金,有些不真实。她分明睡在屋里,怎么睁眼却是屋外?江善芷懵懵看着地上,脑中浑浑噩噩像灌满泥浆。
直至有风刮来,四周沙沙作响,她脚边的树叶被风刮起,飘到远处,可她却感受不到有风刮进身体。一转头,她才发现风来的方向站了个人,将冷风尽数挡在身后。
“小爷?”江善芷怔怔唤出这人身份。
“江姐姐?”左一江神色复杂地望着她,这一切叫人匪夷所思,他还来不及弄清来龙去脉,只觉眼前的江善芷十分熟悉,像与他患难与共,在雪洞里照顾了他两天的人。
“怎么不是太子妃?不是皇嫂?”江善芷回神,鼻中轻哼着扭开头,“我不和你说话。”
她拎起裙子就往屋里去,才侯迈出一步,手臂就被人抓住。
“真的是你?”左一江拉住她。虽不明白到底出了何事,但他可以肯定一件事。
她没骗过他,她真是江善芷。
江善芷回身挣开他的手,道:“小侯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你别与我拉拉扯扯,叫人瞧见可说不清。我……”
正说着话,她忽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疑惑地收回手,她上下打量自己的衣袖。
这不是她早上穿出来的衣裳,这是“江善芷”的衣裳。
蓦然间一念闪过,原以为是梦境的画面自脑中浮现,她想起自己刚才看到了她们的魂魄……莫非……
她双手摸到脸上,朝他开口:“告诉我,我是谁?”
“你是江家嫡女江善芷。”左一江紧紧盯着她。
清如溪水的眼睛,温暖如阳的笑,这是他双眼失明时凭感觉描蓦而出的她的模样,和现在的她毫无差别。
“换回来了?”江善芷愕然地捧着自己的脸,片刻之后喜极转身,又往屋里去。
她要去找姜姐姐。
眼前黑影一闪,左一江拦到了她身前:“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江善芷撞到他胸口,她只能红着脸退后,瞧着他沉肃的脸庞,记起前些日他也是这般拿剑指来,将她驱赶。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我非亲非故,不过数面之缘而已。雪洞之事只是患难时非常之举,既然都已安全回来,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而我到底是谁并不重要,总之你我互不相欠。”她将目光转开,不看他眼中灼色。
“江姐姐……”左一江眉头拧成结。
那一剑,已在她心里落下伤痕。
“侯爷言重,姐姐之称不敢当。”这声“姐姐”做梦似的不真切,江善芷揉着眼摇头,“侯爷请移步,我要去寻姜姐姐。”
说话间,她又要越过他往屋里去。
左一江怎肯放她离开?他身形晃了晃,仍拦在她面前。
“姐姐答应过做我眼睛,从此我便视姐姐如我眼珠,剜之则痛。如今,姐姐不要一江了吗?”
剜之则痛,便如生命再无余光。
“你这人不讲道理,分明是你先不要我的!”江善芷急了,口不择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