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桃珍连打了七天吊瓶,感冒发烧的症状才慢慢的消除了。这其间,她试图联系下刁奕舟,想探探他的口风,身体究竟是种什么样的程度,严不严重,是属于早,泄还是属于完全硬不起来。
可这样牵涉**的话题,桃珍一个女孩子家实在问不出口,即便有胆问出口了,想必那个刁奕舟也是断然不会回答的。
没有手机号码的时候,桃珍心心念念的是想要刁奕舟的联系方式,可现在真有了,她倒不知道如何利用才好。
会员卡和房卡,刁奕舟都痛快的接了,这是不是证明他不想与自己这家小酒店有过多纠缠,就这样大人不计小人过,让事情平静无波的过去?
可细想想刁奕舟那张冷得犹如北极冰块般的脸,桃珍又觉得不可能。
在犹豫和不安的情绪中,时间一天一天的逝去,桃珍和刁奕舟之间,象静止的水波,没有丝毫的联系。
周六傍晚,桃珍在办公室忙到很晚,乘坐电梯到一楼时,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
经过前台,桃珍习惯性的跟前台员工说了几句话,问询她们有没有什么特别的顾客或者是状况,前台人员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大厅里明晃晃的灯光,忽然间全灭了,声音嘈杂的空调音也随之戛然而止,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突然而至的黑暗,让桃珍吓了一跳,好在思路还是清晰的,她问:“应急灯呢?为什么没亮?”
她记得大厅的墙上是安装了几个应急灯具的,只要停电,它们便会亮起来,光亮度起码可以支撑一个半小时。
可现在四周黑漆漆的,哪里有应急灯的影子?
前台小姑娘也很害怕现在的状况,声音颤悠悠的说:“不清楚哎!”
桃珍跑到门口,推开厚重的旋转门,噔噔几步跑到大门外,仰头朝楼上看。
本来散发着微弱光芒的7楼至11楼,也整体陷进了黑暗当中。
11楼之上,也是暗沉一片。
整个大厦都停电了。
她还算冷静,先是给值班经理打了电话,让他准备应对待会儿可能出现的顾客投诉,又给物业打电话,问询来电时间。
物业那边承诺半小时之后来电。
桃珍回到前台,把手机打成手电筒状态,放在前台桌子上,然后故作轻松的跟两个小姑娘聊天。
能感觉出来小姑娘挺害怕的,其中一个,几乎每隔一两分钟,就会重复问一遍:“几点会来电?”
桃珍耐心的回复她:“至多半小时之后。”
可物业承诺的这半个小时,却被无限拉长了,一点钟停电,直到快三点了,依然是黑暗一片。
桃珍心里也很焦灼。
旋转门传来声响,一行七八个人推门进来了。前台小姑娘礼节性的站起来:“您好,欢迎光临桃珍酒店。”
其中一个男人大大咧咧的吼了句:“我是11楼的住客,这怎么就停电了?”
另外一个软绵绵的女声响起:“我们住七楼,这做伴出去玩一通,骨头都快散架了,偏碰上停电这样的糟心事儿。”
桃珍赶紧出来安抚顾客情绪,让顾客稍安勿燥,毕竟这样的情况也不是酒店期望看到的。其中几名女顾客抱怨了几句,径直去爬楼梯了。
只余下三个榜大腰圆的男顾客,还站在那里不依不饶的。
其中一个猛的拍了下前台,“真特么的不让人痛快,怎么着,爷在外面累了一天,还想让爷爬上去不成?”
手机断断续续的光,打在对面墙上,看着惨白一片。
桃珍沉了沉呼吸,提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各位经理,您看,要不这样,今天这房费我替你们免了,你们要实在太累,就先到别的酒店入住。至于各位的行李,只要你们同意,我让他们一件不少的给你们拿下来。”
“你特么耍着哥几个好玩啊?!”其中一个男人猛的发了飚,长胳膊伸进前台里面,捞起话机,猛的摔到了地上,地面响起剧烈的响声。
这还不够,另外两个男人也干脆不再言语,捞什么砸什么,桌上的水杯、验钞机、电脑、s机等等,一股脑的被扫到地上。
两个前台姑娘吓得避到墙角,一声也不敢吭。
而桃珍心里也是惊涛骇浪,这样疯狂的打砸,在她的记忆里有过,当时之所以会义无反顾的自我毁容,就是怕了打打砸砸的这种场景。
惊惧和恐慌象无边无际的海草,丝丝密密的缠绕到她的身上,她硬撑着站在那里。
三个男人砸累了,临走前,其中一个男人走到桃珍跟前,哼哼了两声:“臭娘们儿,以后小心点儿。”
“啪”的一声,响亮的耳光打到桃珍嫩白的脸颊上,她脑子嗡嗡作响,感觉嘴角有股濡湿的感觉,她轻舔了下,腥甜的味道,应该是出血了。
三个男人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两个小女孩忙站起来,挨到桃珍身边,声音哽咽着问:“总经理,你还好吧?要不要现在报警?”
“没事,一切等来电了再说。”桃珍的声音哑哑的,象是失了音准一样。
好在黑暗没有持续太久,当桃珍感觉下一刻自己快要晕倒的时候,大厅里突然光明一片,刺目的光芒争先恐后的洒向各个角落。
桃珍这才看清整个打砸后的现场,地上东西乱七八糟的,桌面上几乎被扫空了,就连墙上的时钟也没能幸免,正四分五裂的歪倒在冷硬的地面上。
值班经理安抚好住客情绪,匆匆下楼,他看眼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