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矛盾。
“你这样啊,谁都会被打动。”纵然界主很想伸手碰一碰殷流采的脸,却因不想吵醒她,动也不曾动。
夜深,长河坠明月,野鸟鸣松风。
殷流采沉沉睡了一夜,界主离舍便静静无言地看了一夜,只恨夜不够长,不能叫他这样一直凝视下去。此际方知,殷流采那句“看着你,我的心就满了”是如何一种感受,就如这长夜里静看着她熟睡,他的心亦是满的,一切不足与缺角都被抹去,如青山被抹去尘埃,如青天被抹去浮云。
在晨光中,殷流采睁开眼,入耳第一声是野鸟引颈而歌的长啸,入眼第一幕,却不是青天野树,朝阳出云端,而是轻柔的注视。至于为何是轻柔,殷流采也说不出,只觉得是又柔软又轻,像是羽毛落在她手心的刹那:“界主……你,你不会一晚上没睡,一直这样看着我吧?”
“只有惊讶?”
殷流采才坐起来就听到这一句问,刚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一声咳嗽,她咳完没好气地白界主一眼:“不止惊讶,还有得意,很得意很得意,你喜欢听这个对吧。”
“你也喜欢我看你一晚上是吧。”
两人都白对方一眼,又同一时间笑出声,殷流采捶界主一下说:“你倒是学得很快嘛。”
“不然呢,总还有更漫长的时间要相处,不学得跟你一样,必少许多乐趣。”除殷流采的关系之外,还有一些别的原因,被殷流采“改变”过后的真仙界所发生的一切,关系到他身上的这些,也多多少少影响到界主离舍。
他肩上所负之重,不再如从前那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年少时的遭遇对他性格的影响,到如今也渐被抹去,虽还余有一些,但已经很少很少。一个人,脾气性格,言行举止,教养习惯的形成,正是他当年失去父母不得不往凡世苏家寄居的年龄,是以之前他受的影响颇大,毕竟成年之后,即使知道是错,人也很难改变已经形成的性格。
正如殷流采那句话——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幼时经历过的一切,到长大后都会刻在骨头里难以抹除,即使修为再高,也仍是一样。
殷流采:“嘿,这说明你越来越爱我了呀,有句话说得好,爱谁就会变成谁。”
话音才落,界主脸色顿有点难以形容:“还是不必了。”
“喂。”
界主哈哈大笑,揽过殷流采紧紧抱一下松开,道:“洗漱一下,吃点东西,我们启程往西去。”
“为何往西?”
“曾有人在洗墨山秘境以西失去踪迹,数十年后,自另一秘境出来,除我父母,不曾见人在洗墨山秘境消失,是以,他们未必是在洗墨山秘境失踪。”界主离舍也并不很能确定,但岁月漫长,慢慢寻找,只要人还在,就会有找到的时候。
殷流采点头,洗漱吃过东西后,便与界主离舍一道往西。洗墨山秘境,最复杂的便是向西而去的深渊大泽,无数深渊大泽将西面簇拥得像迷宫一般,有主行多修士都曾在那迷路,不过,确实没有修士在那一迷成千上万年的。从天空往下看,深渊大泽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则秩序可言,但修士一旦落下,鲜少有不走点弯路的。
有精通法阵的修士曾钻研过,这处是一处天然的法阵,在无序中有他们未能参透的规则。至今仍会有不少钻研法阵的修士会到此地来观参,就如眼下,也有三五成群的修士在半空中漂着,或静坐沉思,或伸手在虚空中描绘线条,又或是与身边人交谈。有人过来,也没人多看几,待他们走近,有人问了问他们来路,互相报了家门后,也没谁有深入攀谈的意思。
直到他们要下去时,才有修士问他们能不能带他们一起,在场都能看出来界主离舍修为要高出他们许多。界主离舍倒没拒绝,这些修士多精通法阵,带下去到时候没准还能省点事。界主离舍说也通法阵,但比起专门精研法阵的修士来说,仍是有许多不足。
界主离舍一点头,修士们各自商量一番,倒有大半人愿意同他们一起下去的。因界主离舍没自报家门,只殷流采报说是上玄宗弟子,一干修士倒也跟得十分放心,上玄宗除画风有点不太随大流,节操还是很不错的。
降落后,修士们走走停停,却也没耽误行路,界主离舍本就不知道该往哪去,因此对修士们走走停停听之任之。
“这里不太对。”
“刘道友也看出来了。”
“可不,我画的图上没这条路。”
“正是,我的图上也没有。”
“竟是如此,难怪我们从上面看不出不对来,原是如此。”
“这样便要重新拟定阵图。”
“这样罢,我们各自拟图,过后互为观参。”
“正应如此。”
如此,直到半个多月后,他们才看到另一个出入口,界主离舍携殷流采率先走出,后面的修士则陆续跟出来。出来后,修士们发现了问题,他们一个都没少,少的是那俩修为高的。
#嘿,快来看嘞,大变活人没#
#哎呀妈呀,不得了嘞,把上玄宗的妹子给弄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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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血脉之术,追踪之法
那夜星辰下,界主不曾能描绘出他那出门打酱油去,从此没再顾得上回来炒菜做饭照顾年幼独子的亲爹的一生曲线,但他与元道真君乃是亲父子,他可以用自己的一生曲线去推与他血脉相干之人。描绘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