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一样,大楚朝也没逃脱覆灭的命运,末代皇帝亦在她出生那年退位,张无忌是几百年前的古人,反倒她从古人变成了今人,时也命也!
越是明白因果宿命,越是懂得命运的不可抵抗,就越发燃起了她对生活的斗志。
睡在姚纤纤身边的六姑娘一个翻身,嘴里叽里咕噜地嚷着,紧闭着双眼,小腿啪地架到姚纤纤身上,整个人八爪鱼一样缠上来。姚纤纤怀里被迫塞进了一个热腾腾的小暖炉。
姚纤纤手脚像被狠狠烫了一下,思绪顿时被打断。
过了好半晌,她抬手轻轻拍打小六的背部,小姑娘便瞬间安静了下来,又变成温温顺顺的洋娃娃。两人随即一道迷糊糊睡过去。
次日一大早,闯祸的小五就被姚纤纤从温暖的被窝里揪了出去,罚她在后院站半时辰梅花桩。
“你不是一心想学武吗?我今天就成全你。”姚纤纤说完,丢下她就走了。
“四姐,能等会再学吗?今儿,我还没洗漱也还没吃早饭……”姚端端嘴里不怕死地讨价还价,声音却在自家四姐冷冷的眼神中渐渐低落了下来,最终她识趣地选择了闭嘴,乌黑的眼珠子轱辘轱辘转动着,可怜兮兮地望着四姐,却只得到四姐坚定离去的背影。
两道浓眉顿时无精打采地耷拉了下来。昨晚四姐小小亮了一手,就把敌人镇住了,她也好想学,以后就能像四姐那么威风了。可惜四姐不肯教她,哭泣脸。
宝宝心累,宝宝什么都不想说了。
远处飘来一道清冷的声音:“等你学会为自己的行动负责时,再和我谈练武的事。”
这天姚家人聚在一起吃早饭时,小五颤颤巍巍地挪动两条软得像面条的小腿来到姚曲曲跟前,道歉:“二姐,对不起,昨晚的苍蝇是我放进你盘子里的。”
姚曲曲气得揪过她,咬着牙掀开棉袄在她小屁股上啪啪打起来。
姚秀才黑着脸摔了筷子,嘴里骂了句:“孽障,”看都没看挨打的五女,提着公务包上班去了。
姚曲曲打得自家手都疼了,头上的头发也乱了,额头都冒出热汗来,这才放下了姚端端:“看你下次还敢不敢了!再有下次就把你赶出姚家大门,让你没衣服穿、没白面吃,上街做乞丐去。”
姚端端艰难地整理好身上的棉袄,恶狠狠地瞪了姚曲曲一眼,扮了个鬼脸,气得姚曲曲嘴里直叫唤,这才蹬蹬地跑到姚纤纤身后躲了起来。
天气又冷了一阵子后,气温开始慢慢回升。离开学只剩十来天的时间了,等姚心心和姚纤纤入学后,姚家小五也要带着小六开始去教会办的女私塾上课。姚家算不上富贵人家,家境倒也过得去,勉强算殷实,即便如此,女孩子到了年纪,读的也是不需要缴纳学费的教会女私塾。
教会女私塾不仅免学费,对学业优秀的学生还会奖励衣物和少量的零钱。因此,把适龄的女儿送进教会女私塾便成了姚家一向的惯例。飞仙路上也就姚家如此做派,姚秀才为此得意不已。
普通人家的女儿,向来是赔钱货,从小就得帮着父母带孩子,还有忙不完的家务活等着她们,一个个木愣愣地活着,再木愣愣地被父母嫁出门,嫁人生子一辈子就眼睛一睁一闭过完了。
趁着还没开学,姚端端这几天都带着妹妹四处撒欢,不到天黑就不着家。昨日,姚纤纤的同学苏雯丽也找过来,约她今日出门看戏。
苏家也住在这条飞仙路上,苏雯丽比姚端端大一岁,两人自小一起上的学,便比其他人走得近些。苏雯丽父亲是个银行职员,家里孩子多,境况不比姚家强多少。因为教会里多是穷人孩子,她就向来只找姚纤纤耍,认为两人才是一路的。
她人还未到,笑声就先透过大门传了进来,不一会儿门被敲得哐当作响,一个嘎嘣脆的声音随即响起:“纤纤,快开门,我来了。”
李嬷嬷和姚太太在里屋拨算盘算着一年里的账,听得声音把头探出窗外:“苏家的小丫头又来了,这大了一岁,还没个消停,我看以后准嫁不出去啰。”
“咱家里都还有五个姑娘要犯愁,管她作甚。只愿我这一胎别再是个女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姚太太摸着八个月的肚子缓缓地说道。
“我听人说咸宁路有家新园子今日要开张纳客,好像是叫熙熙楼,上午十点要搞开台仪式,不花一文钱就能免费进去。我们得早点去占位置,不然人多起来,连站的地儿都没有。”苏雯丽等姚纤纤一开门,就扑到她跟前,拉着她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倒出一车轱辘的话来。
“不急,这会还没到十点。”姚纤纤领着她进屋。屋里小六在炕上给洋娃娃换小裙子,苏雯丽扑过去,捧起她粉嫩的小脸蛋用力亲了两下,回头又催姚纤纤:“你不急,就我着急上火?大小姐,戏园子上午十点开台,你还真踩着点去,你当熙熙楼是你自家开的啊?”
“不是吧,大小姐,你就穿这一身土不拉几的棉袄去看戏啊,你敢穿我都不敢站你身边了。你那两个姐姐打扮得花枝招展,怎么就没人替你置办几件出门的衣裳?”苏雯丽一脸忿忿不平,嘴里机关枪似得秃噜不停,吵得姚纤纤脑门都疼了起来。
姚纤纤浑不在意:“我志不在此,衣服能保暖不让人受冻就行了,”她不想再说这事,岔开话题道,“我让家里的黄包车师傅九点来接我们,不用半个钟头便能到熙熙楼,准让你赶上开台仪式。”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