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伙计在他身后挤眉弄眼。

景卿夹紧马腹,恨不得现在就能见到石黑虎。

今日的寨子安静的出奇,怎么门口都没有站岗的?

“大少,情况不对呀。”身后的一个伙计说。

“嗯,可能出事了。”景卿说这句话时,感觉都没有经过喉咙,直接从胸腔里就挤了出来。

掏出枪景卿使劲攥了攥,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冷静。

一路上走来,路上横七竖八躺着寨子的兄弟们,一个伙计蹲下来查看说:“大少,他们好像是中毒了,都昏迷了,不知道有没有生命危险。”

景卿匆匆看了几眼,他在寻找那张他熟悉的脸,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厉害,怎么会有事?绝对不会。”

脚步越来越接近大厅,景卿觉得沉重的都抬不起来,密密麻麻的汗珠布满了额头。

门大开着,暗褐色的血迹流淌在地上,老刘太阳x,ue那里开了个大窟窿,现在血已经凝固,黑黑紫紫的一圈。

“大少,这里有活口。”

景卿没有听到伙计在说什么,他忽然就想到石黑虎那年打开家里的门看见满地的死尸和鲜血的情景,一种从心底深处升起的恐怖和绝望几乎把他击倒,他扶着一张椅子站定,等着脑壳里的轰鸣慢慢褪下去。

“看,顺哥呀,顺哥,顺哥,你醒醒。”

景卿跨前一步蹲下身子把顺伢子拉起来靠在身上:“顺子,醒醒,石黑虎呢,刀铭呢,出了什么事?”

景卿越急却不见有顺伢子有醒转的迹象,“大少,这个人是醒着的。”一个伙计喊了一声,景卿起来就要跑过去,没想到两条腿都绞在一起,重重地摔在地上,头正碰在桌子腿上,景卿也不觉得疼,爬着就爬过来。

醒着的人脸色青白,有气无力的说:“大少,二当家是日本人,还有一个卖军火的也是日本人,他们要来拿什么东西,现在绑着大当家去么子崖了。”

景卿只把他这句去么子崖听了进去,他爬起来就往后山跑,忽然觉得眼睛处热热的模糊着,用手一抹,全是鲜红的血。

“大少,你头流血了。”

“大少………”

景卿什么也听不见,也看不见,他觉得巨大的恐慌要在他胸膛里爆开,然后撑开薄薄的皮肤,从身体的每一处涌出来。

么子崖前方是万丈深渊,再也无路。

翔一举目四望,只见除了一条来路四周全是峭壁,实在看不出哪里有放黄金的去处。

“石黑虎,你耍我吗?”

“你觉得我是在耍你吗?”

“当然是,我可看不出这里可以藏下那么多金砖。”

“当然是在崖底。”

“呵呵,你开的这个玩笑一点不好笑,你以为你们是鸟可以飞下去?”

“山里人彪悍,总有下去的办法,再说了,你不觉得放在这下面是很安全的吗?”

“好,那你先下去我看看,我就信。”翔一这个人真的把每一步算计到了,每走一步就要把被人攥在自己手心里,刀铭知道他的每一个看似无害的笑里都藏着一把刀。

“好,你给我解开,我就下去。”石黑虎此时肚腹已经不再绞痛。

“可以,不过最好别有不好的想法,你的毒隔四个小时还是会再发作的,没有解药你可不会好受。哥哥,请你给他解开绳子。”

刀铭上前给石黑虎把绳子解开,然后又退回原地。

石黑虎微微抬抬胳膊揉揉手腕,让血液流通开,翔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正午的阳光打过来,如顽皮的孩子晃上了翔一的眼睛。

翔一敏感的移动身体,就在这一瞬间,石黑虎手里的东西流星般s,he出去,带着一点白光扎进翔一拿枪的右手。翔一手一哆嗦,一块白色的瓷碗碎片没入他手腕,枪也从手中滑落下来。

樱井翔一在枪要落地的一瞬用脚勾起来,左手接住,对着石黑虎就扣响扳机,这一切动作做得行云流水,干净利落,没等刀铭反应该来,子弹也击中石黑虎,石黑虎站在悬崖边上,因为受到打击的惯性身子向后落去。

“石黑虎。”景卿老远看见石黑虎向悬崖倒去,疯了一般喊出来,同时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奔过去。

风中耳边吹响,石黑虎看到了景卿,在阳光里带着一圈金色的光晕,像一个救赎他的天使。他伸手想抓住他,如生命中每次的错过却还是把他抓紧在身边,可是这一次抓到的却是风无法触及的尾巴。

“不。”再一点,再一点,却怎么也触不到石黑虎的指尖,景卿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石黑虎黑沉眼眸里的柔情,看到他嘴角一丝宠溺的笑,看到他轻轻的张嘴说再见。

“不是,不是再见,我们之间没有再见。”

那层恐慌真的戳破了皮肤,流淌出带着鲜血的晶莹,下一瞬就破裂在空气里。

风卷流云,苍山葱郁,一个人的失去只惊飞了一群鸟儿,再也没有任何痕迹。

景卿把树枝挂住的一块石黑虎的衣服碎片捏在手里,两眼空空的看着云气缭绕的悬崖,脑壳里全是慢下来的刚才的每一个片段,石黑虎的手,石黑虎的眼神,石黑虎的笑,石黑虎的再见。

后面跟来的伙计看大少的样子吓坏了,从后面上来就把景卿抱住,连托带拽,拽下来悬崖。

景卿安静的像个木偶娃娃,眼睛空空的望着前方,手里捏着布片。

翔一拿枪顶着像雕像一样的刀铭说:“带我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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