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执意,傅归月也不好推辞,他朝着门外望了望,轻声道:“柳庄主,可否让我见见师妹。”
“这......”柳惊涛垂眸看了看爱女,笑道:“傅公子身体还未全好,为何急着要见人,还是多多休息。”
“不瞒庄主,师妹的安危是我师父慎重托付于我,见不到她我心中难安。”傅归月笑了笑:“还望庄主见谅。”
柳惊涛也不再坚持,只转身出门吩咐丫鬟去带萧竹。
柳剑屏还立在那儿,傅归月看了看她道:“柳姑娘为了归月的事也是劳心劳神,在下心中歉疚,姑娘还是快回去歇息吧。”
“你师妹是因着你师傅嘱托的关系才一直跟着你的么?”柳剑屏出其不意的问。
傅归月愣了一愣道:“算是吧。”
柳剑屏会心一笑,转身出门。
出门时,她与萧竹擦肩而过,她目光停留在萧竹的身上一瞬,飞快的挪开了。
萧竹却没注意到这些,她一股脑的冲进门去,几乎是扑倒在傅归月的床畔,嘴角一撇就要哭。
“先别哭!”傅归月及时制止了她:“把门关上!”
萧竹的腮帮子鼓了鼓,更加委屈了,她不情不愿的起身去关上了门,然后飞快的辙回来。
“好了你哭吧。”傅归月翻翻眼睛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
萧竹半个身体趴在傅归月的被褥上,树袋熊一样贴着他得胸膛开始放声大哭。
“好了别哭了,师兄还没死呢。”见她哭了良久一点收势也无,傅归月不禁无奈的拍了拍萧竹的后脑勺劝阻。
“差点就死了好不好!”萧竹鼻涕眼泪留了一大把:“咱们差点都要死了,你还不让我哭一哭!你这人怎么这样!”
“啊好好好,你哭。”傅归月叹了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
又哭了好一会儿,估计是那个姿势难度太高,萧竹终于停止了,她擦擦眼泪跳下床,搬了张椅子过来坐下。
傅归月垂眼看看自己湿透了的衣襟,伸手扯了领子抖了抖摇头道:“你倒好了?我怎么办?”
“我哪里好了!”萧竹断章取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立刻就去——”
“哎给我住口。”傅归月一把捂住她没个分寸的嘴:“不说这个,说点别的。”
“你想听啥?”萧竹吊起眼睛含含糊糊的问。
“事情经过啊!”
萧竹歪着头想了想:“你中毒之后,轩辕山庄恰好路过,就顺手救了咱们,他们庄子里恰好有个善于解毒的大夫,就......”说罢,她的忽然间扁扁嘴,一副不忿的样子。
“怎么了?你怎么又气上了?”傅归月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腮帮子。
萧竹刚想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柳剑屏在门外道:“傅公子,是时候拔毒了,余毒不清总归不大好啊!”
傅归月应了一声,看见萧竹的脸色更差了。
“他们......怎么拔毒?”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
萧竹将脸狠狠的砸在褥子上。
很快傅归月就得到了答案,他裹着一件单薄的袍子赤足被带到了一个屋里,然后在一群姑娘众目睽睽下被要求tuō_guāng。更重要的是,柳剑屏是这群姑娘之首。
堂堂归公子此时宛如一个被占了便宜的大姑娘。
“柳姑娘这......”他咬牙艰难的裹着袍子:“男女有别,不大好吧!”
“你昏迷不醒的时候,都是这么过来的。”柳剑屏无辜道:“我们姑娘家都没有说什么,傅公子何必拘泥繁文缛节。”
“这不是繁文缛节而是.......”
“既然傅公子如此害羞,那你们都出去吧,我一个人伺候傅公子。”柳剑屏转而对那群丫鬟道。
“啊别别别!”傅归月急了,他脸颊泛起了异样的潮红:“还是......”
柳剑屏见他放弃了,不由得得意一笑:“药汤已经在池子里泡好了,傅公子下水吧。”
一连几日,萧竹一个人孤零零的呆在客房里,她很担心师兄,也因为见不到他而心中萧瑟,但她每次提出想要见一见师兄的想法,总是被柳剑屏以及柳剑屏的丫鬟们以各种理由所拒绝。
“我知道他在里面。”她站在屋门口垫着脚尖张望,急急的说:“我就看看他成吗?上次拔完毒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我就看看他好不好。”
“这位姑娘,傅公子有我们小姐照看着,好得很呢,你就放一万个心吧。”那丫鬟似笑非笑:“也不差你这一眼。”
“我......”
“而且他现在正休息着,不能被打搅——”
萧竹愣了愣看见房门开了,柳剑屏从里面出来又关上了门,脸上笑意盈盈。
“哎呀,萧姑娘也在呀。”柳剑屏一脸的诧异:“萧姑娘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我来看看我师兄......”
“傅大哥没有大碍,只是需要休息,他若是醒来了我会尽快告诉你的,到那时你再来看他也不迟啊。”柳剑屏故作恍然,沉吟片刻微笑道。
萧竹抬眸看了看她,眼神里暗沉沉的一片失落,不情愿的挪动脚步转身。
她忽的又转了回来,咬紧了嘴唇:“我师兄真的没事么?你跟我说实话!”
柳剑屏抱起手臂道:“我跟你发誓,他一点事也没有。”
“那就好......谢谢你了。”萧竹点点头,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一步一回首的离开了。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客房,发了一会儿呆关上门和窗,滚回榻上用被子蒙住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