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哭了!先起来。”他板着脸命令。
“我不起来!”萧竹撒泼耍浑:“我心里苦,还不让哭吗!你不拦我,我的剑能坏吗!那是我师兄给我的剑!我就一个师兄!你知道吗!都怪你都怪你!我要浮影我就要浮影!”
阁主脸色发青,门外吵闹声越大,他倏地暴怒起来冲着门外吼道:“都给老夫滚回自己屋里反省!”
门外一群人顿时做鸟兽散,阁主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再看萧竹,不禁扶额。
“它投胎去了,你应当高兴才对。”半晌,他别过脸去硬邦邦的对萧竹说,想他大半辈子都跟冷兵器作伴,教导弟子也已严厉闻名,这是第一次为了哄一个小丫头费了心思的扯谎,语气甚是不自然。
“投胎?”萧竹眼泪汪汪的抬起头望他,眼睛红红的像是一只小兔子。
阁主清了清嗓子掩住心虚继续诓道:“是啊,剑灵原是死人魂魄被铸剑师铸入,现在他们自由了,自然就投胎转世去了。”
“那......那好的呀!”萧竹似懂非懂。
“所以,别哭了,快些起来。”阁主的脸都有些发僵。
萧竹抹了抹眼角,手心里还有血迹,都抹到了脸上,变成了个主不忍直视的错开目光,叹了口气。
“你和阿璧还是不同的。”他忽然说。
萧竹动作一滞,不知为何,她觉得阁主的神色微有缓和,尤其是提到“阿璧”的时候,口气是暖的。
“你随我来。”阁主吩咐道。
萧竹不明所以的随他入了内室,将先前的大伤小伤都处理了一通,阁主将帝女剑的剑鞘给了她。
“你现下虽镇住了帝女魂,但是日后会有怎样的变故老夫并不能预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驱使帝女魂,平日里将她放在剑鞘之中,收敛戾气。”阁主道。
萧竹很是感激,但她想了想道:“但是我真的不是什么剑魔啊,我打小就在白云宫长大,什么都是跟我师父学的,师父也教过我何为仁慈何为道义,我也一直想要当一个平凡的好人。”
“不论你愿不愿意承认,你全身上下无一不是舒怜璧的缩影。”阁主淡淡道。
萧竹无可奈何:“算了,你不信也无所谓。”她顿了顿说:“可是,我总觉得你说的那个人他或许有自己的苦衷。”
“苦衷?杀了人便是杀了人,什么都不能作为借口。”阁主冷冷道:“也如你之前,撕了那道黄符,害的老夫数名弟子惨死,虽不是你亲手所杀,但却因你而死,即便事后你力挽狂澜,却也晚了,错已铸成。”
萧竹脸色一白,低下头去。
“老夫今日送你帝女剑是情非得已,并非代表老夫认可了你,视你为己类。”阁主画风急转,冷声警告:“若是你拿着它胡作非为,老夫一定会让你后悔。”阁主起身拂袖:“好了,老夫也不想再看到你,你可以走了。”
萧竹落寞离去,阁主轻叹一声,座下大弟子前来。
“侍剑找到了吗?”阁主道。
“尚未,怕是害怕责罚躲起来了,屋子里有动过的痕迹,想来是没事。”那弟子道:“只是师父,当初帮那个舒怜璧已经够多了,他不知好歹还害得你险些丧命,既然是舒家后人你又何必再帮?”
“陈年旧事,何必再提。”阁主阖上双眸冷冷道:“老夫做事自有道理,你的话未免太多了。”
“弟子逾越。”
阁主咳嗽了两声,血气翻涌,又咳出血来,之前的伤势不轻,他心中感慨万千。
其实方才若没有萧竹,怕也是拿帝女剑毫无办法,最终亦避免不了死伤,其□□过是非又有谁说得清楚?
自己也不过是在逃避罢了,他微微苦笑。
那弟子有些担忧,刚要说什么,却听外面传来厮杀的动静。
阁主诧异,他看了大弟子一眼,二人一起出门去,刚出封神台却见一具人身落在脚下,抽搐着不动了。
血浸没了脚底,阁主望着那尸体服饰骇然变色,放眼望去,竟然已是遍地的横尸,皆是剑阁弟子。
“何人胆敢——”他惊得浑身发抖,却见正在四处大肆屠戮的一群人聚拢了,走到身前,为首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石青色的长衣,模样斯文俊秀,但肤色仿佛常年不见光一样是病态的苍白,最为可怖的是他的一双眼,眼白中的那对瞳仁竟然石化,死人一般,随着他头颅的转动,那白浊的瞳孔却一动也不动,在这血腥而惨烈的情形下,他唇角含着一缕微笑,更显得诡异而阴枭。
“在下帝王州孟逊,拜见阁主。”那年轻人缓缓走上前来,彬彬有礼的拱了拱手,仿佛他只是来做客一般,那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虽然我有意向阁主解释一下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是仿佛没有那个必要。”孟逊对阁主的惊怒视而不见,云淡风轻的笑道:“因为,你也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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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剑阁离开萧竹的心情一直郁郁,她背着帝女剑,包袱里怀揣着断裂的浮影剑,心中想着有无数的事要做却不知从何下手,更是烦躁。
她牵着马沿着湖边缓缓地走,湖上结了浩瀚的冰,一望无际,更显荒芜。
她一壁心疼着浮影,一壁想念着师兄,最终她停下脚步,寻了一处地方刨了个土坑,将浮影轻轻的放了进去。
她一面洒着土,一面自言自语道:“好好投个好人家,不求富贵不求名扬天下,安安稳稳的过一生吧。”
她忍不住落了两滴泪,用力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