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是小鱼儿,你说我什么、骂我什么,我都能忍,但我讨厌凡事光靠拳脚解决的人。所以你别再对我无礼,否则我……”
“小鱼儿!”二楼客房内几乎震破屋顶的怒喝吓得他立即闭嘴,缩在一角。
好吧,该来的还是躲不过,他迟早要上去面对那个活阎王的。
第六章 生疑 [本章字数:2609 最新更新时间:2013-11-02 09:22:51.0]
“小鱼儿,你这是又死到哪去了?”整间客栈二楼都被羽煌的吼声撼动着,这个粗鲁的、没教养的男人。
“来……来了!”催什么催,不是他老人家让自个儿先梳洗清理干净才准进他屋的么,容与上楼时膝盖都被那羽煌的怒吼叫得直打颤,心中却是愤愤不平的,敢怒不敢言,从被羽煌救了后,他就一直有一种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感觉。
羽煌真想一刀刮了这条小鱼儿。方才用膳时就不见那死小子的人影儿,一切都得由他自己打理,连外头的坐骑都是他亲自牵到马厩去。吃了满肚子闷气回到房里,却仍没看见洗脸架上有热水,行李也没搬上来,窗也没关、灯也没点,连茶水都没叫小二送进来,这小子嫌命太长,还想着玩失踪呢。
这叫哪门子随从?他的“服侍”工作做到哪去了?这都黑灯瞎火了,还要自己地把给他唤出来,这架子摆的比谁都大,这是翻天了不成!
“羽煌少爷……”
“叫魂啊,还躲在门外做什么?死进来点灯!”他坐在桌边狠捶桌面发泄着涛涛怒火。
“是,是!小的马上照办!你先消消气……”
“你这么久又是死什么地方去鬼混了?你的服侍呢,到哪去了?”他搁在桌上的怒拳喀啦作响。
“对,对不起,羽煌少爷,因为……你要我一到客栈就得把自己梳洗整洁,所以我一直在水房内忙着洗衣、洗脸……”透过自己手中点亮的烛光,容与看到了羽煌错愕的表情,他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晕染开来,“羽煌少爷?”
他直视人的模样若在平日看来,足以令人心醉。刚棱俊美的深刻五官,在浓眉大眼与性感双唇的烘托下,组合成一股逼人的魅力。就连他生气的时候,也好看得让自己数度险些失神。
可那是指平时,现在是非常时刻!在羽煌的咄咄逼视之下,天知道他的底衣都快被冷汗浸透了,那压迫感可是不说着玩的。
“你真是男人吗?”
“啊?我……是!当然是!”他闻言,脸红脖子粗地使劲的点头,就差跳脚了,一个大男人被人问出这番质疑性别的话,决对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士族背景强大的话,为此提出约斗以洗耻辱的事都是正常的。
出其不意的,羽煌一只大掌竟倏地抚上容与的脸颊,差点让他吓得往后跌倒。这位爷的举动不像是在兴师问罪,倒像检视般的亲手审查他这张脸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呵,还真是奇了!一个大男人竟然会有像花瓣似的娇嫩肌肤!更奇怪的是小鱼儿的长相,他没想到点起灯火后看到的会是无与伦比的清艳。想他羽煌少爷周旋美人小倌之间十多年,竟会有看一个少年看到心驰神醉的一天。
这还真是沦落!天下美人三千,他何时会有失神的那一刻……
“南方怎会养出你这种男人,怪不得会被人抓去当太监!”他的感叹中微带嘲讽,随即顺势以手背轻打了容与左颊两下。“把我的行李拿上楼,热水盆、茶水什么的快点给我端来。”
“是,我马上去!”容与几乎是用飞的速度逃了出去,郁闷,他怎么还在想着自己是太监?在容与的心里,被人当成太监和被误会成女人没什么区别,都不是真男人,不是么。
暂时不计较了,最起码现在是过关了!至少羽煌没再追问他的身世。现在想来那天自己着的马僮的仆装应该是姚婶帮他换的,用来方便逃跑的,现在他知道这“方便”指的不光是逃亡行动,更是自身安全的保障、名誉的掩护,因为正常情况下士族是不会着仆装的,那只会令其宗门蒙羞。
容与这时却是没办法计较了,一来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着了马僮装,木已成舟;二来这非常时期,也容不得他拘泥于这等细枝末节了。现在他只能努力隐藏自己出生于士族的身份,等到送他们这些太康贵公子回太康后,他就可以平平安安回宿州,找寻自己封闭的记忆与来历,这是他现在首要任务。
“羽煌少爷,热水和茶来了……啊!”容与再也没想到这一进门便是看见这番光景,兀地梧住眼睛,根本忘了双手原本捧的那盆热水。
“小心小心!”他身后的店小二赶紧伸手接捧住水盆。
“小鱼儿,你又在搞什么鬼?!”羽煌真会给他气死。“过来把水盆架上!”
“你,好好的脱衣服,做什么!”暴露狂!野人!!容与在心里气怒地叫嚣着,话到嘴边,却也只成了一声低叫。
这个羽煌居然恬不知耻地**着身子站在木桶里等他的热水!他虽是男子,但士族传统亦是要讲究一个雅字,此时他虽没有往日的记忆,但他敢肯定,自己就从不曾如他这样堂而璜之任人观之!看来这个羽煌不是太康里的暴发户就是军中门阀,并非底气深蕴的士族世家之人。
“他娘的,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自己的身子被看了都没发火,这家伙生的是哪门的气,大呼小叫的,“你见过哪个人洗澡时穿衣服的?”
“客……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