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恩眉心深拧,问:“郡主遭到太后鞭打?还是囚禁?”尚恩近乎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蚀骨的恨意,尚恩无法想象太后会如何处罚一个出逃者。
“你永远想象不到,你当神一般膜拜的成玉郡主……她疯了。”
郡主……疯了?
尚恩不信,郡主好好儿的每天出现在她们面前,她怎么可能会是个疯子?
“我不信,不信。”尚恩惊凝了眉眼,呆然望他,忘却抵抗,忘却疼痛任他施为。
“我说真的,成玉疯了,真的疯了,早在十年前她就疯了,你现在所见到的细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成玉,她是梁温书,梁太守的嫡女,她是太后给成玉找的替身。”
换作他也是不信的,但事实,他在宫里的确见到了真正的成玉,她和梁温书长了同一张脸孔,不,确切的说,是梁温书长了与成玉一模一样的一张脸。
东昌侯府的那场大火,成玉的半张脸被毁,梁太守的女儿梁温书因其容貌肖似昔日的成玉,遂被太后掳去训练成了画影,梁温书有关成玉的全部记忆都是疯疯癫癫的成玉说给她听的,梁温书被太后强加了成玉童年全部的记忆,包括他,包括衍之,所有跟成玉有关的人,梁温书近乎都知道,有关梁温书自身的记忆被强行修改,梁温书成功的被太后训练成了成玉的替身,她骗了他们所有人。
“你撒谎,少夫人明明就是郡主姐姐,她才不是疯子!”蔡华破门而入。
荣荻眸色一利,从尚恩身体抽身而出,尚恩跌滑在地上,嘤嘤啜泣。
荣荻慢条斯理整好下裳,他看向蔡华,自嘲一笑:“如果我说我在宫里见到了真正的成玉,你信是不信?”
蔡华手指荣荻,义愤填膺:“你骗人,你欺负尚恩姐姐,你诽谤少夫人是疯子,以前是我错看了你,你不是好人,我要告诉主上。”
后劲一疼,荣荻一记手刀劈晕了蔡华。
“主上?他现在什么都不是,就在刚刚,我已经将天下汇所有产业全部转至我的名下,包括苍梧书院,荣园,澜香山,当然也包括牧马山的牧场,这一切全都是我的,邹玄墨已经一无所有。”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尚恩大骇。
“我们荣家百十年来,七代人皆效命邹家,到头来,荣家又得到了什么,我的父亲一生都只能活在邹慕白的光环下,我的姑母知书达理还不是为邹慕白所弃,我的姐姐正值妙龄却被邹玄墨屡屡拒婚,大好年华葬送在寂寂深宫,就连我心爱的成玉也被逼疯了,我还背着这张虚伪的皮囊要来何用?”
荣荻拎了蔡华出门,尚恩跌跌撞撞追出来,就听到池塘里发出重物落水的沉闷声响,一个蓝色身影跟着跳下水,少顷,蔡华被那抹蓝影拖出水面。
尚恩惊呼:“二爷!”
中秋夜他不是回家陪他母亲过中秋了,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邹骅宸浑身湿漉漉的,双手挤压蔡华腹部,正在全力施救蔡华。
蔡华吐出几口水,再度晕了过去。
邹骅宸总算可以舒一口气,他看向衣裳凌乱的尚恩,眼里有着一抹痛色:“你既喜欢的人是他,为何又要答应我的求婚?”
“不是二爷所想的那样子,我非是自愿,我……”她是被荣荻强占的。
邹骅宸抱了蔡华就走,几次跌倒在地,直到一袭黑袍停在他面前,接过怀中的蔡华,邹骅宸抬头,鼻子一酸,看着他,苦声唤:“大哥。”
邹玄墨将蔡华递给身后紧跟着的藏弓等人,他扶起邹骅宸,脱下自己外袍罩于邹骅宸身上,吩咐小刀:“带二弟下去换身衣裳,姜汤备着。”
“大哥,荣荻那个小人他……”
“我已知晓,你且去换身衣裳,当心着凉。”拍拍邹骅宸肩,小刀扶着邹骅宸走了。
尚恩‘噗通’一声双膝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尚恩愧对主上栽培之恩,尚恩唯有以死谢罪。”尚恩仰身倒向池塘。
邹骅宸回头瞬间,看见投塘的尚恩,痛呼:“尚恩——”
66、066:分道扬镳...
一切发生的太快,邹玄墨出手已是不及,荣荻距离尚恩最近,出手只触到尚恩一片衣角,尚恩落水。
一抹红影如穿云之箭一般涉水而来,手中红绸抛出,一卷,一收,尚恩被红绸携裹出水面,细奴展臂接住尚恩,携尚恩跃上岸。
尚恩睁眼,看见细奴的脸,思及疯癫的成玉郡主,泣不成声,“早在十多年前,我本就该死,少夫人为何还要救我?”
邹骅宸赶至,一把将尚恩拥向怀中,“我不准你死,你听见没有,你既答应我的求婚,你一辈子只能是我的女人。”
荣荻眸色一深。
“二爷不要再说了,尚恩自知罪孽深重,无颜苟活于世,只求速死。”尚恩泪落如雨,推开邹骅宸又要投水,细奴狠狠甩尚恩一记耳光,怒道:“成玉若知道你如此不知自爱,她当初一定不会将逃生的机会让给你,尚恩,你对得起疼你,怜你的成玉吗?”
“少夫人!”尚恩惊看向细奴,再转眸看向深深闭眼的邹玄墨。
“你还要继续扮演成玉的角色到几时?梁温书。”荣荻看向细奴,话却是说与邹玄墨听,闻言,邹玄墨惊骇睁眼,缓缓转身,不敢置信的眸光看向一脸歉然的细奴。
露馅了?
细奴脸色蓦地一白。
邹玄墨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细奴后退,再退,身后是池塘,她已经退无可退,抬手制止他前进的步伐,“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