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不安才稍微松了些。
胤礽笑起来,指着身旁的三皇子胤祉对她说道:“三爷也是善于天文的人,你们倒可以切磋切磋。三弟,这就是咱大清开国以来第一个女天官,父皇钦点的。”胤礽说的这是实话,三皇子胤祉也向来喜好算术天文。再加上他为人较为老实沉稳,皇帝对他也放心。胤礽当时这么说,虞子蓠赶紧回道:“臣万万不敢。”胤祉得知她就是虞子蓠,当时欠身示礼。胤礽见他们互相礼让,忽而大笑起来对胤祉说道:“我看哪日我去求父皇开恩,将虞大人赏给三弟好了!”
他声音很高,胤祉听罢脸色变得严肃,虞子蓠强忍肚里怒火。老太监听太子开出这样天大的玩笑,心思他们不知是有过什么过节,这回故意拿虞子蓠来开涮。胤祉顾及姑娘脸面,连忙出来笑着说道:“皇兄这笑话却是说大了。”胤祉说罢又转向老太监问道:“你这会带着虞姑娘是往哪里去呢?”老太监:“回三爷的话,奴才奉德娘娘的意思,带虞姑娘出宫去。”
“德娘娘?”胤礽不屑笑起来,“德娘娘怎么也贴上钦天监了?看来这年头变了,学算术天文的都变成女的了。三弟,你可得用功了,不然哪天就连女人都不如了。”老太监听了这话又惊又怕不知怎么回,干脆只是唯唯诺诺不住哈腰。虞子蓠眼看骂人的话到了嘴边,一看这是皇宫御花园,又硬生生忍了回去。但是心里却已在大骂:“瞧这蠢猪,还是一国太子,连人话都不会说。穿着黄袍马褂,却连市井的流氓都不如!”心里痛骂一阵,虞子蓠舒坦了许多,脸色才渐渐缓了过来。
胤礽见虞子蓠欲怒不怒的脸色,心里竟十分高兴。他最喜欢看人这种表情,明明恨不得把他吃了的样子,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忍受。胤祉见他的话句句难听,自己都觉得难看,说道:“殿下,那边正等着咱们呢。”胤礽往前两步,就站在虞子蓠跟前。虞子蓠虽没有看他的脸,但也能知道他那股不可一世的样子,心里又骂了两句。胤祉知道他是放肆惯了,生怕他又在这光天化日下做出什么丑事来,又催道:“殿下,咱们过去吧。”胤礽的脚挪动,却忽然从虞子蓠头上拔下一支簪子来。众人皆惊。胤礽:“虞大人这簪子细致,胤礽借来看看。”
虞子蓠只觉莫大羞辱,再也忍不住,向转身而去的胤礽说道:“请太子殿下将簪子还给民女。”老太监心里惶恐,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当时尚早,御花园里还没什么人。谁知胤礽头也不回说道:“一定归还,虞大人小气了!”虞子蓠气得面色发青,自她长大到现在,还未受过这等羞辱。当时只恨自己不是个功夫高强的侠士,否则先把胤礽教训一通再逃之夭夭。老太监只怕生祸,急急带着她往神武门走。
出了神武门,老太监将她送上轿子。临上轿前,老太监还为刚才的事捏了一把汗,宫里谁不知这太子爷就是半个皇帝,王公大臣他都打过,别说一个区区天文生。若是刚才太子真要把她怎么处置,他一个奴才还真不知怎么办才好。幸好太子今日高兴,没有跟她计较。老太监见虞子蓠还是气呼呼的样子,好言劝道:“姑娘也别想这事了,回家跟爹妈高高兴兴过节就是。”虞子蓠哪里能一下平复,想到太子飞扬跋扈的样子,她恨不得跟他打一架,就像小时候跟妙语打那样。“老奴回去把这事跟娘娘说了,姑娘要什么簪子没有,别为这事气伤了身子。”虞子蓠不好跟他抱怨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上轿走了。
蕙香馆传出的琴声又成了后宫一件奇事。不怪这里的人嘴巴太多,只怪这紫禁城实在没什么新鲜的事。奴才们整日除了伺候主子就是伺候主子,偶尔太监们打点架也没什么看头。又因那日皇帝也到蕙香馆听那姑娘弹琴,因此流言者才更有兴致。若是几个太监打架,两个宫女想逃这样的事,哪里比得上这件。打架的抓到慎刑司打上几十板,再扣几个月俸禄也就是了;宫女逃跑的就更容易办,将逃跑的宫女逮回来连她家里人一起处置。这些说来多是坏事,皇上也观看,听得多了也就腻了。蕙香馆这件事却不是坏事,是件好事,因此奴才们都乐得私下交谈。本来说说婉妃病好虞子蓠弹琴皇帝听琴的事也就算了,管事的太监姑姑也不会较真太多,真去查是哪个先传的。毕竟那天风缓天净,琴音传得远,谁听到的说的也不一定。但是流言难免起于平常,变于揣测,终于灾祸。
起初下人们谈的还是弹琴的事,后来不知哪个多嘴的,将虞子蓠与婉妃何等相像的事说了。两人相像也是常有的事,但事情发生转变在于这人不仅说了虞子蓠与婉妃何等相像说得神乎其神,还顺口说了句“真如亲母女一般”。只这一句话,将后来许多事引了出来。说话的人并未见过虞子蓠,也未见过婉妃。只是听人说她们长得极像,便一时兴起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一番。其余没听过的也照他这么传,流言最怕是人,人人如风,一阵人风吹下来,假能成真。
且不说虞子蓠回家跟父母团聚何等高兴,先说舜英抱病在姚家。
当日是腊月二十八,到了发面蒸馒头的时候。因上次姚夫人来看她了一回,舜英心存感念,也想着做个好儿媳。因此她拖着病体从床上爬起来要到厨房去看下人们做馒头。她在家时因林夫人疼惜,从来是不近厨的。刚嫁到姚家时怕遭人闲话也下过几回厨,但后来越发不舒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