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蓠抵不住好奇心想要一探真假。
虞子蓠留下两只野鸡一些鹿肉,将剩下的分为几分,叫来乌力罕和其其格,让他们将这些猎物分给旁近人家。草原上向来有互分猎物的传统,乌力罕其其格没想到虞子蓠也这般爽快,高兴地拿着东西出门去了。虞子蓠自己留了一份去送,她捧着鹿肉拎着两只野兔来到隔壁人家门前。
她敲了敲门,没听见人有人答,她又敲了第二次门,才有一个小老头儿来开门。“老人家,我就住在您家隔壁,这是今天打猎打到的一点野味,请邻居尝尝鲜。”那小老头看了虞子蓠一眼,又看了那些猎物一眼,并不很高兴的样子,只淡淡回了声“多谢”,接过东西便进去了。
虞子蓠一看见这小老头来开门,心中既高兴又有些失望,高兴的是这里住的不是只是寻常人家,不是甚么大内高手,八阿哥是胡说的,至于为甚么失望,她也不大清楚,只是有些怅然。
其其格敲的是司马沉璧住宅的门,她向开门的管家说明来意奉上野味后,管家请她稍等,不一会,司马沉璧便亲自出来谢过。
乌力罕照虞子蓠的意思,送了一份去给白晋张诚,白晋让乌力罕带回一个精致的放大镜给她。这放大镜比虞子蓠的手掌小些,以白银镶边,边上还缀着几颗珠子,就像梳妆用的小镜子,只是照不出人罢了。虞子蓠笑对金竹歌道:“替我编个穗子,人家佩玉,我要佩镜了。”金竹歌不知虞子蓠是开玩笑,当真回房去给她编穗子去了。
夜里,虞子蓠辗转反侧,满脑子都是在树林里听到的皇子们的谈话。她虽一点不相信八阿哥的话,但是她想这样的传言不会凭空而来,那造谣的人究竟凭借甚么这么说。虞子蓠听到这些话后,便不大想随驾去木兰围场,但是她已经答应了皇上,连三样狩猎的赏赐也收了,现在要是说不想去,那该说甚么理由呢?虞子蓠叹了口气,忽然想到甚么,起床披上衣服出门来。
当夜月光亮白,满院清辉。
值夜的阿茹娜正要叫她,虞子蓠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出声。她走近阿茹娜,小声在她耳边说道:“去找把梯子来。”阿茹娜奇道:“格格要梯子做甚么?”“你先拿来。”阿茹娜满腹疑惑地照办,给她找了把梯子过来。虞子蓠扛着梯子来到墙边,将梯子架在墙上就要往上爬,阿茹娜拦住她怕她摔下来。
虞子蓠附在阿茹娜耳边小声说了两句,阿茹娜将信将疑,只好帮她扶着梯子。虞子蓠慢慢爬上梯子,悄悄朝隔壁看去,眼前的情况不禁令她大吃一惊。
只见五六个穿着便服的人,个个身上配备刀剑,似在等待甚么人的命令,只要命令一发他们便要勇冲三军似的。这几个人各自站着一个角落,相互之间一句话也不说,阿茹娜在下面见她看得出神,心里着急想知道她看到了甚么。虞子蓠心中暗想,看来八皇子没有说假话,隔壁真的住着一队带兵器的人。借着清白月光,虞子蓠看见这些人个个精神饱满,脸上表情严肃,她不禁心里一冷,要是这些人也当强盗,自己住在隔壁真是彻底完了。
突然,虞子蓠看见从正房里出来几个人,也是身穿便服,配着刀剑,往这边过来。虞子蓠心里一惊,难道自己给发现了?她想爬下来,但是又怕自己本来没给发现,这么一下来倒弄出动静让他们警觉,因此只是伏低头不敢弄出动静。阿茹娜见状,亦是大气不敢出。过了好一会,虞子蓠才慢慢又抬起头来,只见原来的那几个人进了屋子,换成出来的几个,原来刚才他们是在换班。虞子蓠松了口气,慢慢从梯子上下来。
“格格,您看到甚么了?”阿茹娜问,两人上至“绚兮芳华”亭来坐。虞子蓠心想这事不能再让多人知道,便对阿茹娜说道:“白天我给这户人家送鹿肉的时候,他家管家说家里只有他一个人,鹿肉太多吃不完。我曾听人说过,说是隔壁是座凶宅,没人敢住。刚才没事,我便想看看里面到底有甚么动静。”“那您看到甚么了?”阿茹娜着急地问。
“刚爬上去的时候看见那院子里一棵树摇晃得厉害,吓我一跳,后来再一看,也没看到甚么不对。人都是自己吓自己。”虞子蓠信口胡编,没想到最后还编得圆满了。阿茹娜听罢,向她投去敬佩的眼神,说道:“格格,您的胆子可真大。”虞子蓠一笑,说道:“要不是你在旁边,我也不敢呢。”阿茹娜不好意思地笑了。
阿茹娜伴着她坐了好一会,虞子蓠始终神色郁郁。阿茹娜从回城便注意到她似心情不好,起初还以为她是因为自己猎得的猎物不多而郁闷,但是现在见她更加惆怅,便想她并非是为了猎物多少的事。阿茹娜知道她有心事,但是不敢问,主人对自己再好,自己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身份。虞子蓠向那堵墙看去,月光下竟显得有些鬼魅。皇上真的对自己很好啊,不仅让人给自己挑了这四个勇敢的蒙古侍女在院里护卫,还安排这么些高手在院外保护,他是真的挂心自己的安危。
想到十天前到行宫觐见皇上的时候,老皇上说的那番亲切的话,虞子蓠忽然想,要是自己将那些话以父亲的语气来听,而不是一个想纳自己为妃妾的皇上的话来听……她不敢想下去,但又无法控制不去想。那天,老皇上说他让自己随太后居住在“松鹤清越”完全是出于爱护之心,是以父亲之心揣度父亲之心,唉,自己那时怎么就能想到纳妃纳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