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阿练不假思索地道。
霍笙见她眉眼俱弯笑意盈盈,一副对现状满意得不得了的模样,心想这姑娘还真容易对付。
他本来一只脚都要跨出门槛了,却又转过身来,对阿练道:“你今晚好生歇息,明日我带你到长安街上逛逛。”
阿练欢呼一声,连忙应了。
第二日一早,霍笙果然让人来叫她。
阿练心中对长安城向往已久,昨日不过匆匆一见就被它的宏伟庄严深深震撼,现下缓步慢行于宽阔的街道上,耳边听着道边摊贩的叫卖之声,煌煌帝都的雄阔壮美与人间烟火气的温馨恬然便奇异地融合在了一起。
他们转过一个街口,前方便有四五个锦衣华服的年轻公子迎面而来,见了霍笙俱是眼睛一亮,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快步而行,还未近前便高声喊道:“二郎!你回来了!”
后面的人也跟了过来,一人听见了,笑道:“你成日里惦记着,连他昨日回城也不知么?我看你还不如吕嘉呢。”说话的人是留侯张良之子张辟疆,只见他又道,“你们不知道,吕嘉那小子听得二郎回来,气得在家中一跳三尺高,锤杀了好几个仆人,被他老子狠狠教训了一顿。”
几人中看起来年纪较小的一个道:“二哥这是做了什么?将个胡陵侯气成这样?”他笑着问霍笙。
这几人都是朝中勋贵之子,素来与霍笙交好的,此时都已上前将他围在中心。
霍笙瞥了眼方才因贪看风景而落后了自己几步、现下见一群人围了过来而下意识地站到一边的阿练,才又转头对那年轻人道:“无他,吕嘉耳朵太长,替他修理一下。”
众人围着霍笙叙旧,还未说几句,却听得一阵马蹄声哒哒而来,隐含威怒。
抬头看去,只见一匹黑马四蹄雄健,马上男子单手控着缰绳,怀中似乎抱着个什么物事,冲到近前便提着那东西狠狠一掷,正朝着霍笙身旁的张辟疆背上砸去。
霍笙一把扯过张辟疆,那东西砸了个空,正掉在地上。是一个锦盒,摔了开来,从里面滚出了什么东西。定睛一看,竟是一对耳朵,犹带鲜血。
马上男子已翻身下来,满面怒色向霍笙而去,口中叫骂:“竖子安敢辱我!”
正是方才提到的胡陵侯吕嘉。
众人都吓了一跳,刚刚站定的张辟疆并年纪较小的那个一齐上前欲拦住他。
只是从这吕嘉的行事便能看出,这是个霸王一般的人,那两人也不算弱,到了近前竟连他三两招都挡不住,一拳一个便被打得捂胸退开。
霍笙见状,神色一冷,抬脚便踢向吕嘉肋骨,将他踢得后退数步,吐出一口血来。
那吕嘉又惊又怒,看着霍笙脚下一动,将地上的耳朵踢到自己近前,嘴边还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送你的,可还满意?”
吕嘉冲地上呸了一口,将嘴里的血水都吐了出来,目光阴鸷地盯着霍笙。
他是太后长兄吕泽的嫡孙,因太后素来厌恶刘氏,执掌朝政这许多年对吕氏多有回护,他本人又是吕家最得太后看重的人,是以自小养成了一副嚣张跋扈的性子,何曾将旁人看在眼里。
偏偏就出了一个霍二郎,偏偏这人又是太后唯一的外孙。大长公主地位超然,她老人家不爱掺和朝政,朝中却也没人敢对她有分毫的小觑。这霍二郎小时又是太后亲自教养的,说是太后最为爱重的孙辈也不为过。
但凡有点脑子,与霍笙交好对吕嘉来说都是只赚不亏。然而吕嘉最为嫉恨的人就是霍二郎。
十九岁的少年英姿雄健,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与睥睨一切的高傲,年轻的目光锋锐得像是一把刀,几乎能刺痛人的心。
吕嘉不是第一次想杀他了,只是在长安城里,他是不敢动手的,至多趁他孤身入北境时派人追杀,只是霍二郎运气太好,没死成。而且一回长安就拔出了自己安在他府中的钉子,并且割下那人的耳朵向自己示威。
想到此处,吕嘉不由得气血翻涌,抽出腰间佩刀便向着霍笙砍去。
阿练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一直站在旁边,此刻见吕嘉拔刀不由得惊呼一声:“哥哥小心!”
霍笙出来时是没带武器的,刀兵无眼,阿练怕他被伤到。
谁知那吕嘉听到喊声却止住了动作,像是才注意到阿练,扭头看她一眼,收了刀,狞笑道:“二郎这是哪里觅得的情妹妹?倒是生得好相貌,若是玩腻了不介意给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