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问签本来就是讨个吉利,不是姻缘也有可能是升官发财之类的。不过她自幼被教导待人要有涵养,故而虽然知道不准,也没像霍笙那样当着老者的面直接说出来。
且山中岁月清苦,独守此处也不容易,阿练临走前又央霍笙留下了一些散钱,便向那老者告辞离去了。
离开巫咸祠,阿练手中还拿着那支木签,边走边拨弄路边的灌木枝叶。
“我觉得这巫咸山就是徒有虚名,也就景色还不错。”阿练念叨着,忽而又转头看向霍笙,“哥哥,我听赵王说他找那什么咸池灵水是要给王妃喝的,咱们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那个咸池就是个普通的池子,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啊?”
霍笙觉得这姑娘简直就是瞎操心,赵王又不是傻子。不过也不好拂了她一片好意,遂点点头:“回去跟他说一声。”
两人继续往前行。
阿练走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手里拿着东西实在碍事,一扬手就把那签扔了。
霍笙看见,问她:“怎么了?”
“啊?”阿练一时没反应过来,见霍笙望着静静躺在草丛里的那枚签,耸耸肩道,“反正又不准。”末了又念叨一句,“虽然也是花钱买来的吧……”
闻言,霍笙低头看了下自己手里的签,不知在想着什么。片刻后也抬手将它丢了出去,面上神色淡淡的。
两人一路走到半山腰,都是阿练一个人叽叽呱呱的说了一大堆。偶尔阿练催他,霍笙才会应个一两声,彼此间的气氛好像是愈加冷淡了。
山间气候多变,中午的时候还是艳阳天,这会儿转过一片山道乌云就压了过来,天阴得可怕。
“好像要下雨了……”
阿练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雨点落到了脸上,她伸手抹了一下,与此同时,更多更密的雨点砸在了她的脸上和手背上:“真的下雨了,怎么办啊哥哥?”
阿练抬头望他。
霍笙心说我有什么办法,早说不来她非缠着他。
雨势迅疾,不过片刻阿练额前的几缕碎发皆被打湿,附在颊侧,有水滴顺着侧脸缓缓滑落,连眼睫都沾了水珠。
霍笙看她一眼,迅速解了外衣兜头罩在她身上,将她由头到脚地遮住了,随后抬脚继续往前走。
他的衣衫罩在阿练身上仍是长了一截,阿练觉得行动不便,于是卷了一部分系在腰间。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霍笙已经与她拉开了距离,阿练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男子步伐本就比女子大,可是霍笙不说停下来等她,竟也没有丝毫要放慢脚步的意思,阿练觉得霍笙有些奇怪,也不知他是怎么了,只好又加快步伐想要赶上他。
山路湿滑,阿练险些跌了一跤,站稳时仍是心有余悸。她可不想滚一身的泥巴,于是冲着前面的霍笙喊了几下。
霍笙回过身来,仍是峻眉冷目。
阿练望见他衣衫皆被淋湿,贴在那劲瘦的身躯上,连发梢脸上也都是雨水,心里的那点子不快一下子就散了。
她小步走了过去,玄色的袍子将她严严实实地包裹住,只露出一张莹白的小脸,偶有遮挡不住的雨丝飘到了她的脸上。
霍笙见她自长袍下伸出一只手来,嘴角上翘,对他道:“我怕摔倒,哥哥可以牵着我吗?”晶莹的目光中满含期待,声音又娇又软。
既是撒娇,又是示好。
霍笙是有些抗拒不了她这个样子的,犹豫了一下便伸手牵住了她。
阿练还是有点眼色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走着走着霍笙就突然不高兴了,不过看了看他的神色,阿练明白就算自己问了他也不会说的。
还好撒娇是万能的,这不,霍笙就没舍得丢开她吧?
两人从巫咸祠出来的时候已是黄昏了,再加上乌云盖过来,天色愈发昏暗,渐渐地连脚下的路都有些看不清了。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茂密的树叶上,因着山中寂静,声音愈发嘈杂清晰,在这黑黢黢的环境中其实是有些吓人的。
阿练心里害怕,望着道路两侧那一团团随风摇动的暗影,生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林子里蹿出来咬她一口,不由得缩了缩身子。还是觉得不够安全,索性两只手都抱着霍笙的胳膊。
霍笙放慢了脚步,见这小女郎几乎半边身子都挨着他,这样一副全然信任全然依赖的模样,竟让他有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