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郎。”鬼修柔声道,“我是绾绾,你不是曾与我许愿,生生世世,死生不负吗?”
楚彧头大:“别别别,贫道真的是直男,不能接受女装大佬的。”
可惜鬼修笑容不变,他是个鬼修,楚彧是个修道的,一眼看上去根本不能欣赏她的美丽外表,心中只有警铃大作,鬼修越温柔,看得楚彧越是头皮发麻。
偏偏鬼修不知道楚彧想什么,依然柔柔地说:“郎君,你会想起我的。”
说完,她挥了挥手。秦峰表情微变,谢祁连应对比他快,一道法术打出去,所有的y-in差全部隐匿身形,地宫的地面轰隆隆裂开来,竟然露出了光滑的镜面。
鬼自然可以选择让自己变得看不见摸不着,这样镜面也不会显露他们的样子,前缘镜铺地,必然威力无穷,这么大面积的镜子连白无常都能吸进去,当然,前提是当时谢祁连假扮活人凝聚成了实体,可以被镜子照出来,但镜子如果照不出来影,那自然多大都不能发挥作用。
满场只有楚彧是活人,没法简简单单一下子变成透明,所以他低头,在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谢祁连亡魂入镜,配合邪术,能看生前往事,而楚彧是活人,不会被吸入镜子,也没有生前往事可看,前缘镜自然而然回溯了他的前世。谢祁连的表情瞬间y-in冷,鬼修冲他露出灿烂而得意的笑脸:“铸造这么大的镜子,耗费了我上百年时间,但到底是有效的,可惜白无常大人在同一件事上,栽了两次。”
“是吗?”谢祁连轻声自语。
秦峰握紧刀柄,秦淮还在棺材里昏迷,y-in差们已经自发排成了保护阵型,所以秦峰现在的重点在保护楚彧不被伤害,不过谢祁连却轻轻按住了他将要拔刀的手腕,做了一个静观其变的手势。
前缘镜已经发挥了功效,楚彧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不再是少年容貌,那是一个与他现在完全不同的青年,青年穿一身黑色的华丽袍子,比古装电视剧里看到的考究多了,腰佩香囊、玉珏、宝剑,手里还要拎着一把折扇。
不过扇子一打开,扇面写着“地府除罪”。
“生死簿发了任务给你?”门廊里走出一个白衣公子,有些闲散地倚着门,手里还拿着卷宗,只是随口一问。
萧明水也随口一答:“是啊,去抓个昏君。”
“昏君?”白无常从卷宗里抬起头,随即展颜一笑,“甚好,人间百姓最后再辛苦些时日,终于又要有新格局了。”
已经要上路的萧明水看了一眼时间还早,就又巴巴地飘回来,充满好奇地问:“谢兄,你说这上辈子得是什么人,这辈子才投胎当亡国昏君啊?”
“情况不尽相同。”白无常放下卷宗,颇为耐心地给他解释,“亡国之君,此类命格,乍一看九五之尊、大富大贵,但实则为天下大局拐点,位置重要,收场悲惨,一般此类转世名额,会分给做过特殊大事的魂魄。”
“什么样的算特殊大事?”
“人生在世,每一个抉择的结果如何,其实都是未知,所以天道给出的功德值只是个参考,有时候人的功过是难以简单划分的,所以通常天道把这种可能会左右历史流向的命格,交给前世做了大事儿、但功过难定的魂魄。”谢祁连说,“比如铁血战将,保卫家国,敌军几万人不敌投降,将军权衡利弊,认为几万俘虏是隐患,不但要白吃粮食,抢占自家百姓和军队的物资,还有随时作乱的可能,干脆下令全部坑杀,你说这个将军的功过怎么算?”
萧明水挠头:“哇,那还挺厉害的,确实不好算,那我去瞅瞅我要接的这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前缘镜飞快地展示着各种各样的画面,黑衣无常等待昏君死期的时候,心中好奇,翻看了生死簿,刺客扑向皇帝的时候,他还处在震惊中,下意识地用法术打歪了刺客的刀,刀尖擦着心脏,仅仅扎在肩上。
萧明水恍惚间低头,他看到自己那把黑色折扇上,“地府问罪”这四个字缓缓消失了。
皇帝虽然是昏君,但只是心中没有天下百姓生死,帝王权术、y-in诡计谋这些东西他到是掌握得很好。他发现了藏在身边窥探的无常,萧明水生前是个乐善好施、但有点fēng_liú的王爷,于治国理政本就不擅长,昏君巧言令色,把他的残暴统治包装成了万世太平、人间极乐,所以萧明水信了,为他鞍前马后,助他长生。
直到白衣银甲的谢将军率领着驻守罗浮山幽冥鬼将,在滔天业火和滚滚天劫里杀到了宫门口。
黑衣无常挡在门口:“祁连!是我一时糊涂,铸成大错,但他并不懂法术y-in阳,所知一切都是我告诉他的,你要惩处,我绝不反抗,但他——”
谢祁连甚至没有等他说完,地府的白将军骑着一匹面上覆盖着骨骼的战马,在萧明水身前半步未停、纵马而过,手中的银枪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击穿他的心脏。
银枪抽离,y-in兵呼啸而过,马蹄下翻滚着无间地狱的血,萧明水低头看了一眼胸前的空洞,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在魂魄碎裂前,无声地说了一句:
“抱歉。”
楚彧下意识按住心口,倒抽一口气,地府白将军身上煞气太重,就算是镜子里的影像,还是让人浑身汗毛倒数。
“你看到了!”御座上的鬼修指向谢祁连,“他当年杀过你一次,你还要站在他那边再被戳一枪不成?来,明水,这一回不一样了,我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