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看见有道熟悉的身影从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内缓缓走出。
霎时,泪夺眶而出。
冲跑过去的我可谓狼狈,头发凌乱、满脸泪痕,然后就在离那身影五六米远处嘎然顿步。
“小苏?”老爸的一声迟疑的呼唤让我感到莫名心疼,手背擦干泪,走上前轻轻抱了抱他的臂膀,然后道:“爸,我们回家。”
静默长久,才听到一个哽咽的字:“好。”
我的眼眶又感发酸,强忍住才把眼泪给逼了回去。扶着老爸坐上了后座,陆少离难得地还喊了声“季叔”,跟老爸只介绍他是我的一位朋友,关于个中的事并没细说。
回家之前我就给老妈打电话了,所以远远就见老妈在小区门口等了。车开到时我看见她整个人都在风中颤抖,而身边的老爸也激动到不行。陆少离这时停了车回过头来道:“让阿姨上车吧,这事不方便太过招摇。”
我一听立即了然,推开车门下去了就给母亲耳语,然后把人送上了车我再坐上前座。
可能是碍于有外人在,也可能是小区门口到公寓就百米多路,从后视镜里看见老妈上车后除了隐忍地两手握住老爸的右手。但把他们送上楼,一进门老妈就忍不住抱着老爸痛哭了起来,这几天的各种无助、惊怕终于在这刻得到发泄,而老爸即使从来都是硬汉性格,这时也不由激动地眼眶含泪。
我背转身抹了一把泪,替他们关上了门下楼,陆少离还等在楼下。
第77.我都在乎
下楼时看见他正靠在车门上抽烟,我走上前直接问:“一共用了多少钱?”他偏着头盯我,眸光放肆,我知他接下来可能不会好言相向也准备受之,因为不管如何这几天都多亏了他,若不是有他前后奔走老爸这事根本难解。
所以当陆少离冷着脸说:“别来问我,该出多少你又该还多少都找老大去。”时我心头一惊,脱口而问:“你跟他说了?”
陆少离冷笑着反问:“你觉得这事能瞒得住?季小五,真不知道要说你天真呢还是愚钝,放着自己的男人不求想一个人把这笔债扛下来?到底置老大于何地又把自己归置何处?”
车门砰然关上,他开着车绝尘而去,留我一人独站楼下只感夏夜也寒凉。
爸妈这时必然有话倾诉,我回去不方便,只能又一次绕到小花园里坐在花台上。不知发呆了多久才去拨莫向北的号,在被接通后我乘着那份孤勇还在,一口气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我不是有意要瞒你,是不知道要怎么向你开口,因为就如你说的我多少有那么点清高的怪毛病,原本与你只是单纯感情交流,假如多了金钱的牵扯就变得不纯粹,也会让我感觉在你面前低了一头。所以宁可欠别人也不想欠你,可是我发现自己越躲越错。”顿了顿,用力深呼吸,我说得很乱,事实上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要表达什么,只是想告诉他:“莫向北,我在乎你,在乎你的想法在乎你的心情,关于你的所有一切,”闭上眼,轻声呢喃:“我都在乎。”
静窒沉寂,只觉周遭都空荡荡的,脚踩的地面也是那么不真实。
我凭着一股孤勇不顾一切说了出来,得来的却是他的沉默。讪然而笑,是对自己的嘲笑:看吧,不是你不肯迈进一步,而是当你迈出许多步冲到他面前时,所有的一切都变得可笑。
“打扰了。”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突的那边爆出一阵哨音,然后一群人欢呼着在起哄,噪杂中依稀听见有人在笑闹:“啧啧,你们听听,有姑娘给咱北儿表白呢。”又有人在逼问:“北,快说,这姑娘叫啥名?喊出来跟哥哥们一块玩啊。”
“滚犊子去!把手机给我。”
我心头一跳,认出这才是莫向北的声音,也后知后觉地认知到他与一群人在一起,极可能手机被人抢去按了免提,于是我刚才那番话全进了这群人的耳朵。
羞窘自不必说,更多的是不知所措,也不晓得要怎样面对这样的情况。庆幸不是在跟前,否则我真得找个地洞钻了。那头嬉闹没有结束,不知是他哪个朋友对着电话喊了声“嫂子”,然后笑道:“你没看见咱北儿进门时和现在的区别啊,之前是自带冰箱冷控,寒着个脸在那喝闷酒,嫂子一番话下来他立即眉眼带俏,骚的不行了,要不咱连接视频通话给你看看他?”
明知对方不怀好意的其实是想看我长啥样,可这提议就是勾了我的心,痒痒的又挠不着的那种滋味很难受,不受控制地应了声:“好。”
是真的很想看看他......
那边先挂断了,然后又按了视频通话连接,当嘟音响到第三声时我颤着手指接受了。屏幕跳跃,里头出现了一张陌生的脸,嘴角挂着吊儿郎当的笑,看清我就又是一声吹哨,然后躁动地回头喊:“快来看北的媳妇,长得好标致!”
我的脸瞬间通红,为那“媳妇”两字。还好夜色下看不太清楚,而那头的年轻男人也没留意,正兴奋地拉远手机距离,把那一屋子里的人都照在了镜头底下,同时我也呈露于众人视线中。我在那群人里搜寻,却没看到莫向北。
不知谁说了句:“多标致的一个小姑娘啊,跟北儿是糟蹋了。”
斜向里踹过来一脚佯踢,然后传来熟悉的嗓音:“你们一个个都给我等着。”
那人嬉笑着躲,也不生气嘴里依然在嚷:“嫂子你看,你们家北儿欺负人,还给我们撂狠话呢。”这些人很明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