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夏桑喊一声伯伯的中年男人,务农,看起来十分的淳朴,此刻他的嘴唇开裂,邋遢的像半个流浪汉,夏桑喊了他一声:“成伯伯。”
他看见夏桑,勉强的扯开嘴角,露出不太笑得出来的笑,看起来更像是哭,夏桑心中一惊,问道:“这是怎么了?”
成伯伯语气很沉重,他的目光是暗淡的,但是他还是思忖了一会儿才道:“你五叔公住院了,不太好,你,你要去看看吗?可能,可能就…”话没有说完就哽咽的发不出声音了。
夏桑觉得心口窒了窒,想起那天夜里,一个老迈的声音缓缓穿过路灯,来到她的面前问她:“让你家那小伙子到我那里住。”那是在她失去爷爷很短暂的孤单的时期里,仿佛间好像看到爷爷的身影和五叔公的重合了,再然后便是火葬场里那种空寂的感觉突然间袭来。
她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梗住了,但是她还是说道:“要的,要去看看的。”
成伯伯带她到了中心医院,在重症病房,五叔公面色晦暗,陷在白色的被子里,仿佛再也撑不起来。床单上有一些血迹,房间里的血腥味更是浓的很,成伯母坐在病床旁,眼眶红红的,看到成伯伯说了句:“我让小军和阿红回来了。”
成伯伯点点头,没有说话,他站到病床的另一边,碰了碰五叔公的手指,然后对夏桑道:“来,过来。”
成伯母这个时候才看到夏桑,她和成伯伯一样扯了扯嘴角,夏桑站在病房的门口却有些恐惧,原来,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的。
好像就是在这个病房,也许不是,夏桑记不清了,大抵医院的病房都是差不多的,但是当时的她也是这样站在这里,她的爷爷,最后的最爱的亲人躺在病床上,毫无声息,她只是去倒了杯水而已,爷爷说他想喝水了而已。
夏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面无表情的,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的踏进去,脑子里似乎有一根神经在紧紧的绷着,只一根稻草就能够断掉。
五叔公已经陷入昏迷了,不管成伯伯在他耳旁说了一次又一次:“桑桑看你来了,你也看看她,你不是最喜欢她了,以前还老说要她给你当孙女的?”
单数五叔公还是没有醒来,成伯母告诉夏桑,五叔公是前天突然吐血倒下的,她的表情很惊惧,她说:“那血,就像是,像是喷泉一样的,一口一口,都不知道怎么一个老头子能有那么多血吐,我和你伯伯都吓坏了,赶紧送了医院,什么都查不出来,就说是内出血,可就是怎么治都没用,今天又吐了,我真怕,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血可以吐出来。”
夏桑坐在病床前握着老人的手很久,也还是没能等到他醒过来叫她一声‘桑桑’。时间不早了,成伯母还记得夏桑在上学,又是最重要的一个学期,硬是将夏桑轰出去,夏桑无奈只能先离开,想着第二天下课再过来,但是转身的时候看到五叔公的脸,她的心已经凉到底了,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种东西或者说是气体叫做‘死气’的话,那么五叔公的脸上一定笼罩着这种预示这不祥的气体。
夏桑感觉到,那一天已经不会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今天被母上大人捉走,陪她去采购一些装修用的材料了o(* ̄3 ̄)o
晚了许多,万幸还是赶上啦
唔,至于这一章既是过渡也是比较低沉的一章,末世总是少不了悲伤的
第8章第八章
第二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夏桑收到了成伯伯的短信,五叔公已经逝世了。夏桑站在人潮涌动的校门口,怔楞了许久,‘偷瓜贼’碰了碰夏桑的胳膊:“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我,我有事先走了,下午,下午要是没回来你先帮我请个假,回头我去班导那里补假条。”夏桑说完就消失在挨挨挤挤出门找食的人群里,‘偷瓜贼’吼了声:“好的,”又有些担忧的自言自语道:“又怎么呢?好像上次桑她爷爷住院的时候桑也是这样急急忙忙的。”
夏桑穿过长长的白色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充斥在鼻尖,医院的每个角落都是那样的冷清,仿佛是死神的住宅,到处都弥漫这死亡的气息。
路过一间病房的时候,夏桑忍不住停下脚步,透过病房的门,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在夏桑的记忆里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孩子,那并不是一个美好的记忆。她在昏迷,病房里是夏桑熟悉的血腥味,女孩苍白的脸让夏桑不得不回忆起那天止不住的呕血。
夏桑的指尖有些颤抖,她努力转过头不去看病床旁疲惫的那个女孩的家人,跑到五叔公的病房前,那里围着许多人,都是熟识的乡亲,他们面带悲戚来带回他们的老长辈。
夏桑进了病房,看到五叔公瘦的皮包骨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血液,血管空瘪,连心脏也是干枯的。沉沉的暮色笼罩在他的脸上,夏桑跟在村子里乡亲们的身后目送成伯伯推着轮椅上了村子开出来的车子,然后乡亲们都上去了,留下夏桑。
成伯母说:“桑桑啊,你叔公知道你来看过他了,可高兴了,但是他要你会学校好好读书,六月份好好考试,考好了再去给他上坟告诉他将来在哪里上大学,你要听话,别让你叔公放心不下。”
夏桑说:“好,我回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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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看了新闻了吗?他们说是大气层出问题了。”
“不会吧,大气层出问题了,咱们还能活吗?单单就一个紫外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