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我跟定你了。”
王大雷一脸的不知所措,沉默了片刻,补充着李文可的话:“文可的话不无道理,况且搜救人员已经做了大量的工作也是没有找到,”忽又一顿,说:“雨嫣,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们先回去,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初雪低头不语。
时间似是走得极为缓慢,于一秒一秒中蹒跚而行,寒风的呼啸声却是更为凌厉,石头河里的石头也变得狰狞起来,偌大的沟底,四人就这么静静地伫立着,几与周遭的一切融为一体。
小月三人的眸光里,安雨嫣的泪,滂沱,无声。
忽然,初雪猛地举头望向朦胧中的三家湾沟底一物一景,撕声呼唤:“续东……续东……续东……我不怪你了!”“续东……你回来啊!续东……我不怪你了……”
☆、第二百三十章天性(1)
初雪声声情凄意切的呼唤在三家湾沟里四处回荡,百转千回,直教人柔肠寸断,风木含悲。
顺着初雪这声声的呼唤,沿着石头河自西向东三公里多处、北岸的一个叫张家村的山区小学里,续东,当然或许该叫他的新名字张博安,手里正拿着一根铅笔在一张八开大的白纸上聚精会神地挥笔作画。
只是,不知为何,那支铅笔刚才还在纸上频频迅疾滑动的‘沙沙沙’的声音陡然一停,再看这时的续东,只见他浓眉紧锁,嘴里咬着铅笔末端似是在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什么,他那深邃的眸光里似是刚刚点燃了一丝火星变得光亮起来,却是于须臾之间那光亮又暗淡涣散了开去。
续东没忍住挠头,叹了一口气。
一旁正在收拾教具和教科书的张奉先回头憨厚地笑着说:“博安,古人说得好,欲速则不达,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你这药才吃了几天,还不到一个疗程呢!”
续东展颜不好意思地笑了:“是啊,张老师,你说的对!”
原来前天张老师见续东随手拿铅笔在纸上画的东西惟妙惟肖,为了早日查明续东的身份,遂让续东回想头脑里残留的事物让后把它画出来,是以今日吃完午饭后,续东便找来了纸和笔一边想一边画。
起初续东脑海里闪过自己从小长大的大院的景致,当即动手画了起来,刷刷刷几笔便把大院大门口那两个缺棱少角的长方体水泥柱子画了出来,转瞬又把大院里几栋破旧不堪的多层式砖混楼房迅速画了出来,只是再往下时,续东脑海一片混乱,什么也不记得了,这才又了上边那一幕。
这时,张老师右手拿着课本,胳肢窝里夹着教具三角板笑呵呵地走到续东跟前:“博安,你早上给孩子们上了一节英语课,反应很不错,孩子们都说你比以前来村里支持的大学生教得好多了!”
续东小孩子一般天真而兴奋地拍着手,表情极为夸张地说:“真的啊?!”这要是搁到以前成熟沉稳的续东身上,给初雪他们看到了非得把眼睛惊得掉下来不可。
张老师和蔼地点头:“当然是真的的,博安啊,你要加油,下午的课外活动我准备让你教教他们美术。”
“好啊好啊!谢谢张老师!我一定会努力的!”续东兴奋而激动地攥紧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
“好了,我先去给孩子们上课了!”张老师乐呵呵地看着眼前这个活力四射的小伙子,心里说不出的喜欢,只是张老师走到门口的身形忽然停下,一回头,脸上写满了忧愁说:“对了,博安,你不要出学校,我担心你失忆前很有可能是跟人狠狠地干了一仗,照你当时的情形看,我猜对方是要置你于死命的,所以你千万不能胡乱跑!”
续东表情一滞,旋即一弯腰笑着说:“你放心吧,张老师,我哪儿都不去!我就在屋子里画画!”
张老师这才放心地去上课了,留下续东再次陷入苦思冥想中,我怎么会全身是血,我到底是谁?是谁要杀我?……
其实,之前张老师曾把续东当时身上穿的衣物鞋袜拿给续东看,希望能够帮助续东恢复记忆,然而破碎撕裂的血衣并没有让续东想起任何过去,本是可以提供身份信息的手机、证件和银行卡在张老师发现续东时就已经遗失了。
想了一袋烟功夫,续东也是没有回忆起有关过去的丝毫,不过,续东似乎也不是太在意,笑了笑便又重现拿起铅笔在纸上开始画了起来。
他在想等会儿课外活动时该教这些淳朴的孩子们画些什么呢?起初他的脑海里窜出的是一只小老鼠,两三笔之后,续东的笔下,白纸纸上便出现了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鼠,转瞬续东又画了早上他上课时一直专注听讲的一个十岁的小男孩,可是,陡然间,续东的脑海里泛出了初雪的样子来,标准的古典瓜子脸,如瀑般垂到腰间的秀发,薄薄的唇,弯弯的刘海,弯弯的柳叶眉,细密纤长的眼睫毛,黑得澄净的眼眸……
续东在想,这个女子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得了,却是偏偏记得这个女子,续东一边想着脑海中那女子的模样,一边饶有兴致地执笔开始画了起来。
不消片刻,画纸上一个静娴素美的女子头像便呈现于续东的面前,而续东却是皱起眉来,只因在他的脑海里这女子的万般相貌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唯独那黑得澄净的眸子里的神色却是模糊之至。
所以这幅画里的女子眼中的神光木然而呆滞,从而使画中的女子失去了灵气,那画中的女子依然不是自己脑海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