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释殊不屑地打断莫岑的话,“爷向来不信这世上有免费的午餐。”
“哈哈哈。”莫岑不尴不尬地笑了两声,“那感情好。其实吧,叔叔也不要……”
冰冷的剑突然指到他脖子旁,莫岑默默收回刚刚的话,改口道:“我也不要你什么东西,只要你帮我个忙。”
“说。”释爷心情欠佳,惜字如金。
“我这灵魂也维持不了多久了,就想在魂飞魄散之前去外面走一走看一看。”莫岑搓了搓手。
“你想让我带你出去?”释殊问。
“对对对!”莫岑使劲儿点头。
“如果我没猜错,你在这里应该待了很久,遇见的人无数,其中更会有你莫家的后辈,为何你偏偏让我带你出去?”
“什么后辈不后辈的。”莫岑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不过是血缘关系维持的,我现在灵魂一个,与他们早已没有了联系。”
释殊食指轻轻敲击着轻炼,眼中露出危险的信号:“还想糊弄爷?”
修真界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修士的血缘关系并不仅仅依靠血肉传承,血缘关系,是刻在了灵魂之中的。
“你先听我说完嘛!”莫岑一看他摸剑就心悸,他急忙开口,“我是来自异界的一缕残魂,自然与这个世界中的任何人都没有联系。”
释殊动作一顿,他抬眸看向眼前这个虚幻的身影。
莫岑朝他眨眨眼:“可是我看到你就特别亲切。”
释殊沉默了一会儿,问:“怎么带你出去?”
“哈哈哈哈。”莫岑高兴地拍了拍掌,知道他这是答应了,他凑到释殊面前,“很简单很简单,只要你在丹田中给我腾个地儿就行,大小无所谓,我不挑。”
释殊眯起双眸,是个修士都知道丹田有多重要。
莫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他露出讨好的神色,继续道:“你要是不放心把我塞丹田中,也可以找个能装活物的纳戒把我装起来,但是要记得时不时给我点儿灵力。”
释殊心里清楚,这人其实一开始打的就是纳戒的注意,他早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意将他放入丹田之中,之所以还要那么说,不过是为了让他能答应得更容易点。
与丹田比起来,一个纳戒简直不值一提。
释殊勾了勾嘴角,从腰间取下一个东西,道:“能装活物的纳戒我没有,灵宠袋倒是有一个,还有一只蠢狼给你做邻居,不知道你挑不挑?”
听到“灵宠袋”三个字,莫岑的神色微微有些扭曲,可是看样子释殊也不可能再给他找一个能装活物的纳戒。他深呼吸良久,咬牙道:“不挑!”
释殊露出一个微笑,举了举手中的灵宠袋:“请。”
莫岑满脸严肃,在释殊打开灵宠袋后,他深吸一口气,虚幻的身影化作一缕白烟,缥缈着进入了灵宠袋之中。
莫岑的身影一消失,四周的场景急剧变幻,一阵天旋地转之后,释殊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
他干脆就地躺着,望着天空发呆。天上映着一轮满月,清冷的月辉挥洒大地,分明应该是静谧的夜色,因着火山爆发而动乱不已。
不远处的火山口冒着浓烟,时不时有火红的熔岩喷涌而出,红色的光映在释殊脸上,忽明忽暗。
这个出口处于一个低处,在靠近火山口的一侧有一道圆弧状的屏障,因而这周围很少有熔浆掉落。
释殊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天空中那一轮满月,心里沉甸甸的。
他尚未从心魔中走出来,释梦的死,是他心中过不去的坎。
如果他干脆一点,不让那男的再接触到释梦,如果他再谨慎一点,吩咐保安看好释梦,如果他不那么自负,如果他不那么自以为是……
他突然抬起手,当初,他的手上沾满了释梦的血,那么浓郁的颜色,红得刺眼。
释梦再也没能醒过来,就在他的怀里,一点、一点、失去了生息。
明明还是看起来还是一样的,可就是不能醒过来,不会再睁眼,不会再叫他一声“哥”。
四周很空,除了对着那一具尸体哭喊,他再也不知道还有哪里可以找到释梦。
活生生的一个人,就那么,再也没能回来。
释殊的眼眶渐渐发红。
胸口仿佛压了一块石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深吸一口气,手中一动便从纳戒中拿出一坛酒,闭上眼,开始往嘴里倒酒。
酒水从他嘴里漏出来,倾洒在地,蓄满了月的清辉。
释殊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地方,胸口随着呼吸起伏。
酒精在口中挥散,脑海中的意识有一瞬间的停歇,释殊没有任何犹豫,又忘嘴里灌了一口酒。
他的动作一大,壶中的酒大多没有进嘴里,反而泼入了衣领上,浸s-hi脖颈。
释殊突然觉得很畅快,他动作不停,又往嘴里灌了一大口。
不过三次,壶中的酒就被他倒完了。周围的土地都散发着浓郁的酒香。
释殊酒量不好,不过三口酒就有了醉意,他手一松,酒壶便从他手中掉落,在地上滚了滚,停在他的手边。
醉眼迷蒙间,释殊听到他身旁传来声音,只见舒长予整个人仿佛刚从水里出来一样,全身都被汗水浸s-hi了。
释殊觉得好笑,他指着舒长予:“真狼狈。”
长予揉了揉太阳x_u_e,看着释殊这一副醉醺醺还要嘲笑他的样子,心中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过也罢,好歹没有见到他同上辈子一般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