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北宸舍人是一年一换的,谢渊却因为优秀的工作能力在两省六部间呼声很高,被永光帝留用了一年。
这也为南珍带来了不少好处,比如可以时不时在宫中与人家来个不经意的邂逅什么的,一来二去狠狠的锻炼了一番小一的演技。
而谢渊每每见到她也总能从那制式官袍里掏出些专给她准备的小玩意,有时是些宣京城里时兴的点心,有时是一组可爱的泥偶。
小一每次都是笑着接过说谢谢,朱南珍则在半空中满地打滚,嗷嗷嗷嗷本宫马上就十岁了!再过两年就能谈婚论嫁了!!别总给我整这些哄小孩的玩意!
于是在朱南珍一次又一次的强烈要求下,小一在一次“偶遇”时终于勉力朝谢舍人卖萌撒娇道:“三郎哥哥,以后莫给我带这些小孩子的东西了。南珍是大人了,想要三郎哥哥送的簪子。==”
朱:卧槽你那是什么表情,敢给我温柔一点吗!!
小:本宝宝尽力了,还要再说不如你给我一刀吧!
朱:【哔——
两姑娘正上演着腥风血雨的内心戏,谢舍人心内则是犹如平地响惊雷,眼前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可爱小姑娘猛然说自己不是小孩子了,还问自己要簪钗这种含义丰富的东西,明知不该多想他还是可疑的脸红了,不禁低下身温声劝道:
“珍珍儿还有四年才及笄呢,到那时,再来问三郎要簪子可好?”
“那三郎哥哥要等着我哦。”小一看这气氛不错,直接把朱南珍在心里日念夜念的愿望也丢了出来,直换来朱南珍在半空中一阵长号。
“三郎记得了。”奇怪的是,谢渊居然没有细问这个等不等的问题,只给了这么一句回复。
小一顿觉如果今日不能刨根问题,回去面对的就是朱南珍的言山话海攻击准备了,连忙追问道:“三郎哥哥当真明白珍儿的意思?”
小猪同学已经羞愤欲绝,横在半空里只剩出得气了。
谢渊这才直起身来,低头望着大公主认真的小眼神,她的话自己并不陌生,王氏几位小娘子见了他,总左不过这类明示暗示的表白。可矛盾的是,从小一那双眸子里他看不到说这话的人应有的爱慕之意甚至一丝丝的羞怯,只有一种执拗的认真,像个吵着要糖吃的孩子,仿佛他不回话,她就要一直这样等。
“三郎明白珍儿的意思,只希望四年后,珍儿自己也明白了再来问三郎要簪子吧。”谢渊有些无奈,叹息的摸了摸小一的小脑袋,全当哄孩子了。
这一路回宫,朱南珍竟然破天荒的没和小一说话,只横躺在半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一不禁有些好奇:“哎,要说的话都帮你说了,你要的答案他也给了,怎么还不开心的样子呢?”
朱南珍这才朝小一这边一滚,瓮瓮道:“我的话他肯定是听懂了,但他嫌我小呢,觉得我不懂。”
“可我们现在就困在这么个身体里,你总不能冲上去跟他说,我懂我懂我都懂其实我都tm快二十了吧……”
“嗷呜~~”朱南珍再次翻过身去,不想再面对这个惨烈的事实。
“其实,我感觉他至少是对你有好感的。”小一立刻开启了劝慰模式:“你想,哪个朝臣会为着一个说不准能不能碰上你的机会,整日随身揣些女孩子的零食小吃?更不提专门向父皇请旨带你去看花灯,还忙前忙后为母后的病去寻隐世高人……总结下来,就算他对小小的你没什么那方面的兴趣,至少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是格外不同的,这不就是将来发展成爱情的重要一步嘛。”
“所以咱们只要再熬个四年,然后想个法子把我弄出去,你们俩就圆满了嘛!”小一自觉总结得很到位。
她话里的意思朱南珍却听的分明,突然就更难过了,连方才还满心里挂念着的谢郎都丢去了一边:“就算要把我们分开,也一定得是咱俩都能保全的状况才行,这点你一定要记住啊小一!”
“恩,”小一难得的笑眯了眼,“话说这事儿还真得尽早请你家谢三郎帮忙。”
“恩恩,容我想想怎么说能不让他怀疑才是。”
两位菇凉你一言我一语的回了宫,正碰上已成为陵阳王妃的李红叶又进宫来看望小一,同时还带来了一个让朱南珍十分愉快的消息。
话说大周在四面八方都有不少小弟,每年总会来进贡点什么奇珍异宝珍禽异兽的,陵阳王自从在门下省行走后,也结识了不少官场小伙伴,其中就有一位是鸿胪寺少卿,他在今年上贡给皇子们物件里发现了个稀罕物,岭南某小国居然进贡上来了一头活犀牛。
知道陵阳王妃素来喜欢这类稀奇玩意,那位少卿便十分知意的把这只犀牛算在了给陵阳王的礼单中。
反正现在满朝乱押宝的朝臣也不少他一个,陵阳王若是总拒绝反容易遭人非议,想着红叶兴许喜欢,便半推半就的收了下来。红叶见了必须喜逐颜开,也马上想到了宫里那位小可怜,便来力邀朱南珍去她府上看稀奇,也好借机出宫放放风。
朱南珍一听说有稀罕物件可以赏玩自然一百个乐意,而小一一听说要近距离参观古生物什么的,还只许看不许摸,一不能战斗二不能吃,顿时兴趣缺缺。当然最后还是拗不过朱南珍的漫天轰炸和李红叶的热情邀请,回报了父皇,就等陵阳王沐休那日上门了。
同一时间,那位送犀牛上门的鸿胪寺快递小哥,在延庆坊一家既奢华又低调的酒肆中朝萧元泰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