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是三皇子,太子是二皇子——
大皇子是何人?
大皇子哪去了?
而靖王是宛妃所出的话,那么死掉的那个二公主,又是谁的女儿?
对此,夜清曾专门派人查过,最后得出来的结论说二公主不是皇后之女,就是贵妃之女。
当年那一场狸猫换太子之计,当事人除了宛妃和皇后这两个外,一直作壁上观的贵妃也被牵扯了进去。
否则,要如何解释兜兜转转,靖王竟成了贵妃所出?
不过现在,在江衍同千香说宛妃和靖王其实是母女俩的时候,他和原本的夜清一样,也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明明靖王和宛妃长得那么像,可这二十多年里,宫中竟没有一个人怀疑过靖王的真正身份,也没人怀疑过到底有没有大皇子这个人吗?
江衍思索着,觉得这背后不是又被系统动了,就是被系统的总部给动了。
因为当初他在设定这几个人的关系时,根本没搞得这么错综复杂。
他还在想着,突觉嗓子一痒,喉头又有血腥气涌上来,惹得他身体猛地一滞,几乎是动用了所有的忍耐力,方才压下那一口险险喷出的鲜血。
那边宛妃还想继续感叹,见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白,当即什么也不说了,连声催促他回去休息。
他勉强行礼告退,正待离开正殿,终究是没能忍住,当着众人的面咳出一大口血。
血色红到发黑,是切切实实的殷红。
千香的脸顿时白了。
亲眼见到他吐血的宛妃也是一惊,立即命人去请太医。
被揭穿了男子身份的靖王则上前一把将人打横抱起,穿着裙子也不妨碍他健步如飞,风一般地将人送去偏殿的床榻上。
宛妃也跟着过去了。
众人乌泱泱地全去了偏殿,只留秦非川一人还呆在正殿。
他目光深邃,抬头望向偏殿,神情早没了先前的自傲。
他似乎想到什么,举步走到江衍刚刚坐着的地方,伸手端起那杯只被喝了两口的花茶,放在鼻前嗅了嗅,嗅出掩盖在茶香和花香下的味道,他勾了勾唇,竟似胸有成竹。
于是在靖王焦灼地等太医过来时,秦非川背对着宛妃,将自己刚才的发现说了出来。
靖王眉头一皱:“你是说,有人给夜清下毒?”
秦非川道:“夜清?”
靖王道:“他和他姐姐用的是同一个名字。”
秦非川了然,道:“属下虽不想妄自评断,但娘娘她……真的非常可疑。”
靖王沉默良久,才道:“本王知道了。”
他转头看向床上已经昏睡过去的江衍,再看了看坐在一旁仿佛事不关己的宛妃,头一次生出想尽快除掉这个女人的心思。
等太医来了,给江衍诊完脉,说此毒老臣无能为力,他手指一动,椅子扶手“咔咔”几声响,竟被他生生捏断。
老太医吓得立即跪到地上。
其余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宛妃也不敢看他,只能听他压低声音道:“就没有什么解毒的办法?”
老太医道:“回靖王的话,办法有是有,但药引难寻,太医院无法配制解药。”
靖王道:“药引是什么?”
老太医道:“千年份的天山雪莲。”
靖王沉默不语。
若说百年份的天山雪莲,价格虽昂贵,但宫里并非没有。
千年份的,这已是堪称绝世珍宝了,也难怪老太医张口就说无能为力。
——他并不知道夜清之所以会同意嫁给三皇子,条件便是宛妃说的在帝王私库里有一株千年的天山雪莲。
因为在夜清遇到宛妃之前,他们两人就已经达成了夜清会成为他的幕僚,助他登上帝位的约定。
靖王不是那等会随意迁怒旁人之人,当即挥了挥手,示意人送老太医回去。
老太医走后,他才问向千香:“你家小少爷平时都是吃的什么药?药还剩多少?”
千香没说药是什么药,只说:“这两日小少爷发作得频繁,药已经不多了。”
“你把药方写一份,本王着人去太医院配药。”靖王低头看着床上的人,目光沉得宛如深渊,说话的声音也全然没了女子之气,令得威严更重,“此后小少爷若再吐血,必须告知本王,不得有任何隐瞒。”
千香应是。
太医都拿江衍的毒没办法,宛妃等人继续呆着也无用。
很快,宛妃和她的人都走了,秦非川则在千香把药方誊抄一份交给靖王后,细细看了药方,将其记在心中,方才告退。
他的告退没有引起靖王半分关注。
只千香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将他刚刚的异状记下,准备等自家小少爷醒了,再将此事说出来。
不相干的人都走了,靖王坐在床边,久久地凝视着床上仍旧昏睡不醒的人。
过了许久,前去太医院配药的人都捧着一摞药包回来了,他在千香的指点下亲自给江衍喂了药,又吩咐日后小少爷一切入口之物,须得再三验毒,这才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江衍醒了。
千香扶着人坐起来,先给喂了杯热茶,等人慢慢缓过来,才呈上刚做的药膳。
看江衍好似没什么胃口,药膳吃了几勺就没再动,她也没劝,只把先前秦非川的动作和宛妃、靖王的反应一并说了出来,等自家小少爷指示。
果然,江衍慢慢道:“秦非川不对劲。他今日在我面前故作愚笨,定是有什么缘故,且还是和靖王无关的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