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自小与小姑姑一家亲近,时常陪齐俊入宫探望,在太后面前嘴甜乖巧,是以很得她喜爱,眼下她病了,洛蓉是真心担忧关怀,抄写佛经时不觉认真许多,希望她能早日康复。
小姑父请奚泽来大约也是为了给太后治病的事,洛蓉心想着,不知何时才会回来,这厢念头刚过,就听院外传来脚步声,激动地回头,却见齐俊摇着扇子吊儿郎当地进来,手里拿了两颗蚕豆抛来抛去的。
“我听管家说你来府上了,一直在花厅等着,表姐,你怎跑这儿来了?”
洛蓉失望地收回目光,顺手从他掌心捻了颗蚕豆塞进嘴里,懒洋洋道:“这儿风景好。”
话音未落便呸了声,将嘴里东西吐出来,“这豆子坏了吧,太难吃了。”
“是吗?”齐俊尝了尝,眉头一皱,“好像是,幸好只拿了两个。”
说着吩咐丫鬟端茶水来漱口,瞧见洛蓉心不在焉的模样,眼神转动似有所悟,“你压根不是来找我的吧?”
洛蓉哦了声,“不是。”
“姐姐是来找住在此的贵客,”洛誉天真地插嘴,“方才还问外面的人他去了哪里,何时回来,俊哥哥,你知道他是谁吗?”
齐俊刮了下他的小鼻子,“俊哥哥当然知道了,他是你未来姐夫。”
洛誉惊讶地张大嘴,“真的吗?”
齐俊揶揄地看洛蓉,洛蓉避开他的视线,睫毛颤了颤,志气昂扬道,“对,没错!”
“我这么快就有新姐夫了吗?”洛誉开心地蹦了几下,“姐姐你真厉害!”
洛蓉,“嘘,谦虚,做人要谦虚。”
齐俊啧啧了两声,“若非我娘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也认识那族长,原来这些年你三番五次出走都是为了他呀。”
昨日奚泽登门,齐俊见父母面露惊色,好奇追问之下,国公夫人才将过去之事道出,包括国公爷与他如何相识,洛蓉又如何去到虞灵谷与他结缘,齐俊听得一愣一愣,震惊的整夜都没有睡好,一直以来他所认为向往江湖的表姐,是怀揣着一颗行侠仗义之心,所以才屡屡相帮,甚至不惜被舅舅责罚,可真相竟然是为了一个男人,虽然这男人长得还不赖吧,可年纪委实与她相差太大。
“小姑姑怎会晓得?”洛蓉听他此言颇是惊讶,她以为自个的小心思只爹娘知道,小姑姑是何时看出来的,她可从未在她面前提过。
齐俊撇嘴,“你意图那般明显,我娘又不傻,也是我什么都不晓得,若知道你小时候险些病死,是那族长救了你,你还嚷着长大要嫁给人家,我也一早看出你离家出走打的什么主意了。”
洛蓉,“那你现在知道也不晚,他现今住在你府上,你可得帮我多照顾着些,若是他出了什么差错,我饶不了你!”
“呦,这还八字没一撇呢就如此维护了,”齐俊道:“他能不能成为我表姐夫还不一定呢,我娘可是当做笑话讲给我听得,而且舅舅……肯定也不会同意的吧。”
洛蓉气势顿消,沮丧了一阵,斩钉截铁道:“反正我只愿嫁给他,旁人都不行!俊弟,你得帮我!”
齐俊不自觉后退了两步,“我可不敢明目张胆与舅舅作对,再说……这种事我怎么帮,他若中意你自然会去侯府提亲……”话至此处瞧了眼她的神色,试探道:“别是你自己一厢情愿,人家并无此意吧?”
洛蓉心虚地垂下头,嗫嚅道:“我,我这不是刚见他吗,哪有那么快……”
正说着,瞧见齐俊蓦地变了脸色,抱着肚子一副痛苦模样。
“你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话尚未出口便忍不住撒腿跑了,看样子像是吃坏了肚子,洛蓉幸灾乐祸笑了声,准备去旁边亭子坐坐,刚迈出半步,面容一僵。
肚子里翻江倒海,如同洪水汹涌奔腾,大有泄闸之势,洛蓉不敢耽搁,急忙朝茅厕狂奔。
洛誉追了两步没追上,在后面喊,“姐姐你去哪?”
“你先在那等着,别乱跑,”洛蓉勉力交代了一声,转瞬没了身影。
洛誉悻悻地走回院子,四下转了转,实在无趣,见屋门未锁,便推开进去了。
里面静悄悄的,桌上放着两盘点心,他垫起脚拿了几块,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吃,今日走的路有点多,这会稍微有些乏了。
在屋里扫视了一圈,洛誉目光落在床榻上,立即高兴地爬上去,盘腿坐在床中间,一边吃一边等姐姐,吃着吃着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奚泽和齐进回府后,先去偏厅用了午膳,然后才回到住处。
太后已是病入膏肓,坚持不了多久,只能用药养着,尽量减少她的痛苦,齐进虽没报多大希望,但听奚泽与太医所言无甚大差,免不了心里难受,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头回出现黯然神色,饭也没吃多少,望着一桌子菜呆坐了许久。
知道奚泽不喜人打搅,所以齐进未安排伺候的丫鬟,洛蓉和齐俊离开后,院子里便人影全无,四下寂静,阿罗跟在奚泽身后进屋,放下药箱去桌旁倒水,忽然听到奇怪的声音,脚步一顿,看向身后床榻方向。
床上歪歪扭扭躺了个小面团子,睡得正香,不知梦到了什么,不停地咂嘴,糕点沫子撒的到处都是。
阿罗看向奚泽,见他神色平静,没有任何表情,上前将小面团子摇醒。
洛誉揉了揉眼睛坐起,含含糊糊道:“做什么呀,我还未睡够呢。”
“你谁家孩子,为何睡在此处?”阿罗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