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可能是阮慕阳。她本该是永安王妃,却让他丢了面子嫁给了别的男人。尤其是想起先帝驾崩那夜,许她正宫之位,她依然不屑一顾的样子,谢昭心中又是愤恨又是不甘心。
他对阮慕阳的感觉有些复杂,是有些喜欢的,但是现在更多的是恨,想要征服她,欺凌她,让她后悔自己所做的事。
“王爷若是还不动身,恐怕天黑到不了驿馆。”
张安夷的声音让谢昭收回了视线。
仇人相见皆是剑拔弩张、怒目而视,可是张安夷却是一副往常的温柔的样子,这让谢昭越看越生气,心中郁结。
“其实张阁老早就是洛阶的人了吧,藏得可真好。”想起自己几番拉拢,几番威逼,谢昭觉得自己被他玩得团团转,心中更恨。
比起洛阶,他更恨的其实是张安夷。
张安夷面不改色,还是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道:“臣不知王爷在说什么。”
“你ash;”谢昭恨不能抽出剑来架在他的脖子上。
事到如今还与他装傻。
阮慕阳坐在马车上,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谢昭已经失势,要去荒凉的西洲,她算是报仇了吗?
应该算是了。
可是她还是想要赶尽杀绝,让他死。只是若是路上得不了手,便不可能了,只能日后在找机会。
张安夷抬起头来看向谢昭。目光看似温和。
两人目光相触,电光火石。
直到永安王的车队里传来了侍卫的声音:“殿下,时候不早了,再不赶路天黑之前便来不及到驿馆了。”
“王爷先请。”张安夷恭敬地说道。
谢昭冷哼了一声,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又停下了脚步,看向了被车帘遮盖着的马车。
似乎能透过车帘看到阮慕阳端庄地坐在里面的样子,他勾起了一抹冷笑,对着马车挑衅地说道:“四妹妹放心,本王会回来的。”
阮慕阳紧紧攥住了手心。
藩王擅自入京是死罪。他不会有机会的,就算回来,也只有死路一条!
像是料到阮慕阳不会回应,谢昭又挑衅地看了看张安夷,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
张安夷看着他的背影,幽深的眼中闪过杀意,待上了马车,又是一副温和清俊的样子。
“谢昭离开了?”阮慕阳问道。方才谢昭的话是当着张安夷说的,不仅是对她的挑衅,还是对他的挑衅。
张安夷点了点头说道:“放心。等他回了西洲也会有人时刻监视着他的动向的。”至于那些血腥、阴暗的事情,他从来不会告诉她。
“永安王阴险狡诈,怕这次是放虎归山,只盼着他此生都无法再踏入京城。”说话的时候,阮慕阳心中正在盘算着寒食买的那些人在什么地方动手胜算才最大。同样,她阴暗、狠厉的一面也不想让他看见。
回到张府的时候正好是正午,一同用过饭后,张安夷便去了书房。
“洛阶那边有何动向?”
莫闻回答道:“洛阶已经派人跟上了永安王的车马,路上应该是要伺机下手的。”
张安夷点了点头,眼中的温和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可怕的平静与沉寂,细看之下却是风起云涌。“派一些人跟着洛阶的人,看到他们动手的时候再出手相助,两边一起动手的胜算更大,务必杀了谢昭。”他的声音有些冷。
“是。”
另一边,趁着张安夷去了书房,珐琅低声问道:“夫人,那汤药可要现在送来?”今日她整理房中的时候,自然看到了床上欢好的痕迹。
阮慕阳犹豫了一下。现在谢昭已经动身去西洲了,路上若是被杀了,她便也算完成心愿了,若是没有得手,他在西洲短期也翻不了身。她算是稳定下来了。他们的孩子一定长得极漂亮。
“不用了。”瞒着张安夷喝避子汤的事情始终让阮慕阳心中愧疚不安,不仅对不住他,还对不住老尚书和老夫人,现在决定不喝了,终于如释重负。
珐琅眼中闪过喜色。其实她对她们家四姑爷格外满意,一直想不通阮慕阳为何要喝避子汤,如今不喝了便好了,穿云院应该很快就会有小少爷或者小小姐了。
“明日你叫个可靠的大夫来一趟,给我号号脉,等开一些补药再每日准备给我喝。”用了避子汤这么久,阮慕阳担心对自己的身子不好,想着还是让大夫看一看,好好调养一番才好。
“是,奴婢明日便去叫大夫。”珐琅的语气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
第五十章与张夫人算账
第二日张安夷去宫中之后,阮慕阳便叫来了大夫。
大夫把过阮慕阳的脉后,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迟迟没有说话。
阮慕阳收回了手臂,料想着大夫知道了她喝避子汤的事情,笑得意味深长,说道:“今日请您来是想让您替我开一些补药,我这个身子我自己知道,现在恐怕不易受孕。”
既然她都暗指自己知道自己身子的状况,大夫估计避子汤也是她自己喝的,便摸了摸胡子说道:“二少夫人,实不相瞒,您常年服用汤药,对身子的伤害很深。想要受孕的话需要慢慢调养,少则半年,多则一到两年才可。”
阮慕阳垂了垂眼睛,掩去了眼中的失落。
她没想到那避子汤竟然对身子的伤害那么大。原先不要想要孩子,现在想要孩子了却发现身子不好不易受孕。这是上天在惩罚她吗?
但她怨不得别人,那是她自己的选择。
“还请大夫全力帮我调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