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一个假的过来骗我,可是现在,现在我倒是相信了,你是时寒,你是小寒。你是小寒……”傅老夫人颤颤巍巍就要坐起来,时寒并不上前,任由她自己费尽全力,总算是坐了起来,傅老夫人盯着时寒,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你这一走,快二十年了,快二十年了啊!”她惆怅言道。
时寒并不说话,就这样看她。
傅老夫人:“我不喜欢你娘。”停顿一下,傅老夫人又是一通咳嗽,咳嗽够了,言道:“我不喜欢她,我想,没有人家的长辈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她精明、能干、狠决,一个女子,却大胆到千里跑去战场,她运筹帷幄,比男子还厉害。更是与……与天家关系暧昧。京中男子,俱是趋之若鹜,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做一个好儿媳。”
时寒不说话,只是就这样看着她,冷冷的,任由她说。
“可是你爹喜欢她,喜欢的不得了。如若我能顶得住压力不同意,也许就不会有后面那些是是非非。可是你祖父与景丞相关系极好,他们都觉得,你爹你娘是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可是他们也根本就没有看到景黎夕这个人的弱点,她太好强了,她不会刺绣,不会温柔的伺候长辈,这些都不会。新婚第二日,她就迟了敬茶的时辰,往后更是大大小小的事儿都要做主。一个女子,一个妇人,竟是女扮男装出门谈生意。时寒啊。我老了,我接受不了这些的。”
时寒冷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我知道,我说这些你都不爱听。可是祖母真是憋了太久了,太久太久了。”傅老妇人喃喃自语。
时寒尖锐:“可是死的是她,遭罪的是她。难道女子出门谈生意就不可以么?难道她去战场击退敌军不对么?既然有这样的才华,自然是要展现的。难道击退敌军不是为国为民么?只有能力不如她的人才会这样怕。京中男子趋之若鹜是因为欣赏她的能力。我母亲可曾有一丝的逾距?男子尚且能够容忍,你一个女人却又觉得不能容忍了。当真是可笑。你们母子,当真是亲母子,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模一样。你们觉得,在我面前说母亲的这些坏话我就会忘了一切么?我想,真正忘记的是你们吧?我只恨,只恨我母亲不够狠。”
傅老夫人:“是呀,你母亲狠。她料准了那时我刚刚受惊身体不好,你祖父和你爹必然是要每日来看我,因此在香里加了东西,如若不是因此,你爹又怎么会有你一个儿子呢?”
时寒冷笑:“听到这样的消息,真是大快人心,我也不怕告诉你,正是听到了这样的好消息,我才发了善心来看你。”
傅老妇人:“你……你,你真的从来没想过,没想过我们有多难受么?时寒啊,你是姓傅的啊。你是姓傅的啊!”
“如若可以,我希望自己可以不姓傅。母亲到最后还顾及你们,你们倒是中伤她。只是这些中伤对我来说从来不是中伤,我不想和你说更多了。没意思,和一个愚顽不明的人继续多言一句,都是浪费时间。”时寒上前一步,他盯着傅老妇人,冷笑:“到最后,你仍是觉得你没有错,到最后,你仍是觉得我母亲是个坏女人。那我也告诉你,到最后,我都不会原谅你。你去死吧,死了之后在下面好好的和我母亲谈谈,不过我想,这次我母亲不会心软了。”
言罢,傅时寒转身离开。
傅老夫人似乎被他最后的话刺激到,更加激烈的咳嗽起来,傅老将军和傅将军听到激烈的咳嗽声,立时冲了进去。时寒静静的往外走,待出了门,就见傅瑶门口等他。
“堂哥。”
时寒停下脚步,似笑非笑的看她:“傅小姐认错人吧?我可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妹妹。”
“谢谢你。”傅瑶竟是露出了笑容,那笑容并不冰冷,只是,更加可怕,仿佛扭曲至极。傅瑶并不美,只是寻常姿色女子,这样的笑容更是让人看了不舒服。
时寒挑眉,笑问:“你是谢我来看她让她安心,还是谢我让她死的更快?”
傅瑶表情没有变化,依旧是那样骇人的笑,她轻启朱唇:“后者。”言罢,越过傅时寒进了卧室。
时寒看她背影,觉得似乎更有意思了几分,不过他也不听屋内如何慌乱的声音,径自离开。
再有几日便是中秋佳节,如今月色也是极好,时寒默默的前行,这时已然宵禁,只是侍卫见是他,俱是装作看不见。
时寒慢悠悠的闲逛,终于来到六王府的门口,他扬头看六王府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一个跃身,翻墙而入。
大摇大摆的来到后院,就见阿瑾正在院子里喝茶,桌上的小点心更是一块都没动。
时寒微笑:“你这是……等我?”
阿瑾十分认真的摇头:“没有啊,我这是在自斟自饮赏月。”虽然一副认真脸,但是阿瑾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能看出笑意。
时寒来到她身边,径自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阿瑾皱眉:“这样好的正山小种,竟是被你牛饮,当真是浪费东西。”
时寒:“何必拘泥于形式呢!”
阿瑾:“做人怎么能这么大大咧咧呢!如若什么品质都不讲究,那么多糙儿呀。”言罢,自己一口吃掉小糕点,与她刚才说话里的内容截然不同。
时寒忍不住笑了起来:“活的最粗糙的就是你了。分明是个洒脱的丫头,还非要装的活的精致,啧啧!”
阿瑾忍不住笑了起来,她指着小糕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