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这些人穿着考究,场地旁还占了不少随从和丫鬟,一看便知他们出身不凡。
而这当中最显眼的,当属一名额上系着红色带子的少年。
只见蓝队已经将蹴鞠控住,朝球门射去,而红队的守门员愣在那里,眼看就要让蹴鞠从身边溜走,说时迟那时快,众人只见眼前一道白色身影闪过,却是那少年一个漂亮的旋身将蹴鞠拦下,一脚踢出老远,正好落在一个呆愣住的红队少年脚边,他愣了愣,马上控住蹴鞠,向反方向跑去。
局势成功扭转,少年勾起一抹笑,一颗虎牙若隐若现,阳光下他额上的汗珠滴落下来……她躲在桃花树后面,偷偷地望着他。
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少年的笑,随风飞扬的红色发带,飘落的粉色桃瓣,鼻间淡淡的花香……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他……
中场休息的时候,她望见少年朝一名白衣青年走去,青年容貌英俊,相貌上与少年有三分相似。
“兄长!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来找你的!母亲听说你逃了学堂的课偷跑出来踢球,可气得不行!”
“兄长你就别吓唬我了!母亲可是从来不过问我的功课的!她只过问你的!”
……
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没有听清楚,她只知道,那个青年她是认识的,是京中有名的才子,而少年喊他作“兄长”……她想,她大概是知道少年是哪一家的了!
她心中激动不已,回家以后便派人去打听了一番,得知他没有婚约以后,喜不自胜。
后来,她总是派人事先打听好他去了哪里,然后去那里见他,装作偶遇的样子,只为了与他搭上几句话。虽然他对自己总是淡淡的,但她想,总有一日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真心,可是到了那一天,她满心欢喜地告白,却只得来一句“我不喜欢你”……
那个时候,她望着他,从他淡漠冰冷的目光中,遍寻不到一点情意,她的心彻底凉了……
……
陈氏从梦中惊醒过来,她觉得额上湿漉漉的,轻轻一抹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汗,她却没有擦,她望了一眼身侧熟睡的丈夫,睡意全无。她没有再次躺下,而是静静坐在漆黑的夜里。
不知为何,梦中那一双冷漠的眼令他联想到了那日霍景明望着自己的眼神,不过那一双眼才是真正的冷漠,她甚至清楚地在里面看到了阴笃和暴戾,那一瞬间,关于这位世子在京中的传闻如走马灯一般在她脑海中闪现,她才真正后悔了,因为那种眼神仿佛是一匹狼居高临下地望着自己的猎物,她毫不怀疑霍景明会对她动手。
她不知道的是,那个时候霍景明也的确是想要动手的,是卓云曦扯了扯他的衣袖,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自己才逃过一劫的。只不过因为她那个时候太过紧张,并没有注意到卓云曦的那个小动作。
想到那件事,陈氏便愤恨起来,卓云曦正是太好运了!她又想到家中近来遇到的麻烦事。
她的两个儿子都是读书人,将来期望他们通过科举入仕的,可就在前日大儿子卓云斌被曝出抄袭寒门子弟的文章,被他的师父、一位连乾元帝都十分敬重的大儒给赶出了师门,朝中有不少官员都是那位大儒的门生,抄袭这样的恶名传出去,又被大儒所弃,科举之路恐怕会很艰难。而小儿子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她为他找了一门好亲事,也黄了!
今天又听说丈夫得罪了顶头上司,陈氏一下子愁白了不少头发,夜里也睡得不好,今日白日她忍不住去求了卓信霖,他却只给了她一个眼神,想到那冰凉的眼神,她的心中一下子被仇恨填满了!
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就要在他面前这样低三下四呢!
他真是铁石心肠,她好想叫他也尝尝求之不得、痛不欲生的滋味!
陈氏愤愤地想着,这一坐就是一夜。
又过了几日,家中情况依然在恶化,陈氏终于坚持不住,病倒了。
卓佳怡乍闻这个消息,忙赶了过来,望见昔日里凌厉的母亲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憔悴不堪的模样,心中一痛,冲到床边坐下,默默落下泪来。
“母亲,到底出了什么事?”先前陈氏一直以为自己能够搞定家中的烦心事,便没有与女儿说,可昨日竟然收到了大女儿那里来的信,说是女婿家里也出了事,想请国公爷帮忙,可她哪里请得动卓信霖?
更何况,这几日下来,陈氏哪里还有想不明白的,她这是被报复了,对他们下手的,不是霍景明,就是卓信霖!
看过信后,她又急又怒,急火攻心,就这么病倒了。
见女儿关切的模样,她不由轻叹:幸好她平日里管得严,小女儿没出什么事……
她也不打算瞒着她,将家中遇到的困难都说了。
“母亲,我去求三叔帮忙!”卓佳怡听闻,马上说道,不过她这话说得很没有底气,毕竟她也不傻,明白家里这么大的难关,换做平时父亲早就去找三叔了,怎么会拖到现在?
她还不知道,广平王妃宴会那日发生的事情。
她作势要离开,被陈氏一把拉住。
“正好你来了,你扶我起来收拾收拾,我要去广平王府找你姑姑。”卓信霖那里行不通,她只好去卓嫣玥那里试一试了。
“嗯。”卓佳怡扶她坐起身,过了一会儿回忆起了什么,犹豫着道,“听说近来广平王府忙着招下人,王妃不知道有没有空见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