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工陆陆续续的走出方舟大厦时,贺丞坐在办公室里烦躁又疲惫的拿着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最迟五年,我就破产了。
这条哭穷的短信发出去犹如石沉大海,他等了十几分钟都没等到回信,于是又把电话拨了出去。
这次楚行云给他来了个痛快的,直接了当的掐了他的电话。
贺丞看着还在播报‘您拨打的用户正忙’的手机屏幕,冷着脸默默的往肚子里咽了一口气。
办公室门被敲响,他沉了沉气,道:“进来。”
何云舒身姿绰约的站在门口,微笑道:“贺总,您和邹先生的约会在今天晚上九点钟。”
贺丞站起身,取下搭在衣帽架上的西装外套,拿着车钥匙往门口走去:“地点?”
“蜀王宫顶楼。”
贺丞在门口止步,微微皱眉:“蜀王宫?”
“是的,前天就约好了。”
邹玉珩fēng_liú,无论谈的是公事还是私事,总喜欢把人往娱乐欢场里约,蜀王宫就成了当仁不让的最佳选择。蜀王宫娱乐会所从一楼酒吧到顶楼夜总会,包括中间的洗浴桑拿ktv,总十九层楼,无论哪一层都是衣香魅影,色欲迷情。虽然他因公因私去过多趟,和邹玉珩一样都是常客,但是如今他一点都不想去,他只想快点回家,两只猫还在九里金庭717,没准楚行云今天得空回家睡觉,或许现在正在喂猫。
楚行云很气人,打电话不接发短信不回,人间蒸发成了常态,神出鬼没极其神秘。今天早上出门前贺丞给他打电话,他接了,没说两句话就挂了,说的还都是没营养的废话,只说这两天很忙,让他把两只猫照顾好。
贺丞忍了他两天,今天是第三天,如果今天晚上楚行云不露面,他就把两只猫扔给小区门口门卫大爷,然后给两只猫登一则寻猫启事,发散到楚行云的朋友圈,急死他。
虽然对蜀王宫有些厌烦,如果临时改变约会地点,恐怕会浪费更多时间。于是贺丞从何云舒手中接过车钥匙,走出方舟大厦,在何云舒正欲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时忽然道:“你下班吧,我自己去。”
何云舒略显诧异的看着他把自己手中的文件接过去,然后驱车离开停车场。
到了艳光四s,he的蜀王宫娱乐会所,他坐在车里把何云舒整理的文件翻开大略扫了一遍,然后把文件扔到后座,下了车把车钥匙交给泊车的门童。
在一楼等待电梯的时候,忽听背后有人叫他:“贺先生。”
贺丞回头,看到周世阳小跑着朝他跑过来。
“巧啊,贺先生。”
周世阳笑容明朗的朝他伸出手,贺丞握住他微微汗s-hi的手掌,露出一点笑:“嗯,你到几楼?”
他和周世阳没什么交情,但是他和周世阳的哥哥周渠良交情颇深。华丰集团和天鹅城常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他和周渠良算是朋友。
贺丞和与他同一阶层的公子哥们有一点不同,那就是他不在乎出身,邹玉珩等人往往仗着祖辈牛逼,就觉得自己身体里淌着皇室般纯正高贵的血统。但他却不那么觉得,他倒觉得以周渠良为代表的底层人物攀登到权贵阶级往往会比天生降生在权贵阶级的一些人更谦逊,更会做人,更懂得回馈社会给予的财富。
周世阳道:“我约朋友在七楼吃饭。”
周世阳教养很好,礼数周全且温驯谦和,当听到邹玉珩在顶楼夜总会时,就跟着贺丞一起上去,想跟这位平常不太容易见得到的公子哥打个招呼。
邹玉珩坐在舞池边的一张狭长的黑沙发上,身边围坐了一圈美女,各个衣着清凉,姿容妖艳。
一个穿抹胸包臀裙的女孩儿在女友的哄笑下跨坐在邹玉珩大腿上嘴对嘴的喂他酒喝,猩红的液体从他们胶合的唇间往下淌,滴落在女孩儿坦露的r-u沟上,像只小虫子一样沿着她细腻白皙的皮肤往衣料遮盖处攀爬。
这一幕,贺丞见怪不怪,领着周世阳朝舞池西南角走过去。
邹玉珩眼角余光瞄见了贺丞和周世阳,于是拍了拍女孩儿的屁股。女孩儿听话的从他身上下来,接过姐妹递过去的一张纸巾擦掉洒在身上的红酒。
“哎呀,二爷,没提前跟我说还带朋友来啊。”
他明明认得周世阳,见到他却每次都装作不认识,屡次对周世阳刻意的冷遇让贺丞忍不住轻轻皱眉,有些烦躁。
在他印象里,邹玉珩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却极其的挑人下菜碟,重视宗室门第,从老爹往上倒三辈儿,只要祖宗是农村户口,他一律瞧不起。
周家到了周渠良这一辈儿虽然光耀了门楣,但在以邹玉珩为主的一些生来具有优越权的公子哥眼中,无异于山j-i落在了凤凰群。
好在周世阳胸襟广,善于退让,所以笑着提醒了他上次他们见面的时间。邹玉珩才给面子的恍然大悟一声,算是踩在了他铺就的台阶上。
礼数到了,周世阳也没有逗留,喝了两杯酒就走了。
等他走了,邹玉珩拿起冰块桶里的夹子把他用过的杯夹起来远远的扔到长桌一边,道:“怎么哪儿都能见到这小子。”
贺丞避开那些想往他身边凑的女孩儿,独自一人坐在邹玉珩对面的长沙发上,解开西装扣,叠着长腿,似笑非笑道:“那你还装作不认识他?”
邹玉珩倒了两杯酒,推到他面前一杯:“我不待见跟他们这种人玩儿,骨子里带着穷酸味。”
贺丞垂眸看了一眼倒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