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一楼是富有情调的酒吧区,音乐高雅,是精英人士下班后前来消遣的场所。幽居穿过一楼酒吧大厅,从狭窄又黑暗的楼梯道下了二楼。
地下隔音效果做得很好,整个二楼音乐鼓点澎湃,楼上却是察觉不到半分动静。
二楼的客源比较杂,有高级白领,也有名媛阔少,更有不少混黑社会的人。他们聚在一起听着最喧哗的音乐声,观看最刺激的脱衣热舞,将纸醉金迷一词的精髓发挥得淋漓尽致。
多数人都以为负二楼便是这家娱乐会所的最后一层,但只有真正有身份的人才知道,这所酒吧的真正娱乐场地是在地下三楼。那里,有着z市最恐怖最没人性的娱乐项目——斗兽。
所谓斗兽,可不是普通的动物打架。
斗兽节目分为三类,一是普通凶悍宠物比斗,这一类的宠物包括狗、藏獒,以及蛇类。二是野兽比斗,包括狮子、老虎、袋鼠一类。第三种,则是臭名昭著、毫无人性的人与人比斗。
无论是人还是动物,亦或者野兽,比斗的时候都是毫无人道、血腥恐怖的,比斗规则只有一条:赢的活,输的死!
幽居到了三楼,立刻引来一群人的注意。这个地方,甚少会有新面孔出入。
这里可不是普通的消费场所,一般很少有人能找到这里来,即使找到了也不一定有能力入场,毕竟那高达十万块的高昂门票费,就让许多人望而止步。来这里的人,多是些有身份的权贵人士。
幽居的到来,成功引得他们侧目相看。
身为幽家的少爷,本该是这类场所的大红人,但幽居低调惯了,认识他的人还真不多。至少在这斗兽场内,就没有一个人见过他。见他打扮得像社会青年,却又有钱出着高昂的门票费,他们下意识将幽居归类为纨绔叛逆的富二代。
幽居直接刷卡三十万押注擂台左边的男人,然后走到看台上坐下,台上正在进行的是第三场比斗,也就是人与人比斗。
上身的汉子们徒手撕咬、狂揍对方,每一次出击都挑选了对方的要点跟死穴下手。幽居坐在看台上,静静看着这一幕,表情始终淡漠,跟周边这些奋力嘶吼,兴奋到快要爆炸的人形成鲜明对比。
斗兽场的经理在远处看到幽居这淡定的反应,眼里的戒备淡了些。
看得出来,幽居是个见过世面的人,一般人见到这种场面,早就嗷嗷直叫了。而他这么淡定,出手如此阔绰,就更不可能是警察派来的卧底。来者是客,他们只看重钱,管你是天南地北的什么人。你是杀手也好,是老板也好,是高官也好,是食人魔也好,来到这里,大家身份一致,都是客人。
比赛持续了十几分钟,开始渐进尾声了,看着左侧的那个男人被打的倒在地上狂吐鲜血,而右边的参赛者还在一拳一拳狂揍对手,观众就忍不住惊呼。那激昂的声音,差点顶破了这个地下室的天花板。
幽居站起身,看了眼擂台上的胜利者。
那个人眼神有些涣散,精神明显亢奋的不正常,他的每一拳都带着暴风一样的狠劲力道,根本就是要将人往死里揍。如翼粉唇微微抿着,幽居眼睑下垂,盖住墨眸里的沉思。
比赛结果出来了,左边的参赛者当场毙命,另一位则举起双手在擂台上跑圈。
周围赢了的人乐得直咧嘴,输了的人也没觉得惋惜,真正的有钱人,在乎的不是钱,而是乐子。幽居十几分钟内输了十几万,他并不觉得心疼。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三十万换取某些人的宽心信任,值!
比赛结束后有人陆续离开,幽居等多数人走光了,才沿着观众台的栏杆走去对面,找到经理。
那经理是个独眼,左眼上缠着一条白色的绑带,及肩亚麻色长发在脑后扎成辫子,粗狂的一张脸上蓄满了胡须,看着不太好招惹。那经理见幽居走过来,并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幽居又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他点烟的时候,故意将手里的铂金色打火机弄得很大声,那火苗在嘴角处点燃,衬得他俊脸凌厉,不易接近。
经理眯起眸子来,审视了一眼抽烟的青年,继续保持缄默。
幽居抽了口烟,二指夹着香烟,动作看着挺流畅。
“我想买个东西。”幽居靠着栏杆,身后方就是早已断了气的参赛者。
经理微微一笑,说道:“这里不是商店,先生想要东西,可以上六楼的百货超市去买。”
幽居左手拇指跟食指夹着烟,很少有人像他这样拿烟,可他这样子拿烟,就让经理觉得,这个人想做什么都是理所应当的。幽居右手把弄着打火机,他盯着一灭一亮的火苗,说道:“我要买的东西,全国就只有你这一家有卖。”
经理收起笑容,跟幽居打太极,“先生要买什么?有什么东西会是其他地方买不到的,而我们这里却买得到的?”经理理了理西装外套,冲一旁的保镖说:“该清场了。”
保镖点了点头,跳下擂台,当着幽居的面将那个死去的参赛者的尸拖下擂台,扔到一个垃圾车里,推出了这个充满罪恶的地下场。幽居只随意瞥了一眼保镖们做这事,就又扭过头,继续玩弄他的打火机。
经理不动声色打量着他,见幽居始终表现出超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来,不由得眯起眼睛来。这个人是谁,他怎么从来没在z市见到过?
幽居忽然将打火机盖子合上。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腕上的针尖腕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