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源京城几乎无人不知,当初沈蓝双上清宁庵的事也曾引起过一阵波澜。可事过境迁,现在皇上又突然让她回孟家,此举难道真的像信中所说,只是为了老太太吗?
孟瑾瑜看明玉呆呆的,便问:“怎么不读下去了?”
明玉看着信,继续往下读,信里边老太太还说,虽然天恩浩荡,但是沈蓝双毕竟尚未婚嫁,如此住在孟家没名没份,实在太亏待人家姑娘了,因此便让孟夫人认了沈蓝双为干女儿,既是干孙女儿照顾祖母,那便是名正言顺的,也免了旁人乱嚼舌根。
孟瑾瑜点点头:“祖母倒是想得周到。一会儿我再给祖母回封信问安。”他看了看明玉,将她拉到自己身边,握着她的手道:“怎么读完这封信,你倒像有心事起来了?”
“没……没什么……”明玉在心里跟自己说,应该只是自己想多了,沈蓝双去清宁庵的时候已经同她说过自己的心意,再说孟老太太这封信应该也是让孟瑾瑜放心的意思吧。
“小玉,你我虽只有口头婚约,但你相信我,这一世就算刀剑加身,万劫不复,孟瑾瑜也定不会负你。”
明玉忙捂住孟瑾瑜的嘴:“谁要你发这样的毒誓?!就算你真的负了我,我也不要你刀剑加身,万劫不复。”
她说的是真心话,她喜欢孟瑾瑜,自然希望能同他修成正果,可若世事变幻,最后结局真的非她所想,无法如愿的话,她也要孟瑾瑜好好的。
只要他好好的,比什么都重要。
西江境内,黄河上游遭受洪灾的地方不在少数,重建家园也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孟瑾瑜回到西江之后,最要紧的事便是帮这些百姓重建房屋,让他们能够重新拥有自己的家。
临江镇是这一次洪水来袭的重灾区,孟瑾瑜带了人到了临江镇,只见这里的情况虽然比洪水刚过的时候有所改善,但仍是满目疮痍。
孟瑾瑜到临水镇的黄河边察看,见这里堤岸已被冲毁,虽然现在水位退了下去,但若是不修复,将来只怕还会遭受洪灾。
孟瑾瑜将临江镇上的男丁进行登记,一家里若只有一个男丁的,便帮着家里建屋,若一家里有两个或更多男丁的,则抽出到黄河边修建堤岸,修建堤岸的男丁每日按工时算钱。
老百姓们对此都表示赞同,毕竟家园重建了,也要洪水不再来侵袭才行。这些工作虽繁琐,但却在孟瑾瑜的组织下,有条不紊地展开起来。
建屋子、修堤岸,明玉都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做做饭却还是行的,因此明玉每天一早便起来煮粥蒸馒头,然后同衙门里的差役一起将这些食物运到堤岸旁,算是给工人们的餐点。
孟瑾瑜虽为巡抚,倒也不是那些只会张口下命令,自己却什么事儿也不做的人。修建堤岸是防治洪水的重中之重,是以孟瑾瑜也是亲力亲为,自己同那些男丁一起和泥沙,搭砖石,全然不顾自己巡抚大人的身份。
明玉穿着一身粗布男装,运着两大桶粥到了工地上,她远远便瞧见了孟瑾瑜挽着袖管和裤腿,正同几个村里的青年一起和着泥沙。
明玉见过翩翩君子、温润如玉的孟瑾瑜,见过箭术高明,射虎驱狼的孟瑾瑜,可却从没见过把自己弄得满身泥泞却毫不在意的孟瑾瑜。可是这样的瑾瑜师傅,却让明玉不仅喜欢,更多了几分敬意来。
“瑾瑜师傅!”明玉远远地唤他。孟瑾瑜听到明玉的声音,朝她这边看过来,也朝她挥了挥手,转而朝正在干活的众人道:“大家先歇息歇息,过来吃些东西吧!”
明玉给孟瑾瑜盛了一碗粥,又拿了两个馒头送到了他跟前。明玉将食物递给他,又见他满头是汗,便用袖子替他拭了拭汗道:“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做这样的粗重活,其实你是巡抚,告诉他们怎么做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自己亲自动手呢?”
孟瑾瑜喝了口粥,说道:“修建堤岸的工程最是重要,修到什么高度,工事是否坚固都关系着这整个镇的村民,自然不能大意。我亲自过来,既可以监督实施的情况,也让自己心里更有数些,这样也好放心。再说了,整日坐在屋子里,闷也闷死了,这样也算是松松筋骨。”
明玉也把袖子挽起了,说:“那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你虽穿着男装,可到底是姑娘家,怎么能干这样的粗重活儿呢?”孟瑾瑜也是心疼明玉,若不是她执意要求,每日送粥这样的事他都舍不得让她来,更何况是做这样的泥水活儿呢!
“你做什么,我便同你一起做什么。小玉不怕。”她说的真挚,也是真心诚意想要这么做。对她来说,再脏再苦那都不是事儿,她要的是同孟瑾瑜站在一起,做所有那些对的、好的事情。
孟瑾瑜拗不过她,可又不能真的让她做搬砖石这样的活,于是便将她领过来,说道:“你真想帮忙,就在这边帮着和泥沙吧,若是日头太晒,你也不要勉强,就到树荫底下歇着。”他仍是有些不放心,又说,“我一会儿要去北面察看那边修筑的情况,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明玉笑着点头,应道:“你放心,我自己有数。”
虽如此,孟瑾瑜仍是留了两个巡抚衙门里的人在这里照看明玉。
明玉本以为这样的活儿不过看着有些脏,有些累人,但做起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真的等到明玉上了手,她便知道这对她来说可不是什么容易的活儿。虽然她曾在云水镇也干过活儿,可那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