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冷哼道:“放心,我知道你们这些公子哥儿的怪毛病,我睡在外间的,没碰你的床……就连你的床单被套,都是我今儿早上刚换的。”
琴歌微楞。
年轻人不满道:“怎么你觉得我一天闲着没事儿光睡觉呢!我是没本事救你出来,可总不至于连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还有啊,不是我说你,上次你骗我说,让我假装捅你一刀,可以拖延追兵,结果你自己跑去行刺去了……你说你要是同我说了实话,我们两个一起出手,这会儿……”
琴歌接口道:“这会儿你的尸首都烂了。”
年轻人一噎,琴歌道:“现在事情说清楚了,你也该走了,一会余生该回来了。”
年轻人得意道:“放心,他这会儿正劈柴呢,哪有空过来?”
“劈柴?”
“对啊!”年轻人眉飞色舞道:“你家那位二皇子,还有那个叫秋韵的,连东西都不会买,又没什么势力,那些人专坑他们。蔫嗒嗒的老菜帮子、空心的萝卜、发霉的糙米……全都卖出天价。还有那卖柴火的,又s-hi又青的送来他们也收,半日点不着不说,也不好劈,就秋韵那点力气,劈出来的柴够煮顿粥就不错了——那小子想给你准备洗澡水,不先劈柴能行吗?”
见琴歌微微皱眉,年轻人挠挠头,道:“那个……你刚回来,肯定还有不少事,我就先走了,回头再来找你。对了,我叫韩朴,韩人韩朴。”
对琴歌挥挥手,从窗户又翻了出去。
第17章 世界二 公子琴歌
余生的生活技能也就比易安秋韵两个强了少许,不过好在他有一把子力气,烧水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活儿难不倒他。不过便是如此,当他烧够装满一大浴桶的水时,也已经是灰头土脸了。
踏入木桶,琴歌舒服的叹了口气,虽他在牢里也时时擦洗,但像这样从头到脚好好洗一次却很久没有了。
低头看向肩膀的伤口,忽然愣住:他记得这个地方昨天才掉了痂,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圆形印记,但此刻,却只剩了玉白的肌肤,找不到任何痕迹。
他愕然抬腕,看向自己的双手。
这些日子他一直带着铁镣,所以别的伤处都在好转,唯有手腕的皮肤,不断被磨破。然而此刻再看,手腕上的伤只剩了淡淡的红痕,手指上因常年写字留下的茧子和轻微的变形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双手漂亮的仿佛一整块美玉j-i,ng心雕琢而成,再找不到半点瑕疵。
这个身体,不一样了。
琴歌发现自己对这种变化,居然没有半点意外震惊的感觉……他果然是,忘记了什么吗?
又想到冥冥中那道屏障,显然,那不是以他现在的力量能够突破的……
琴歌泡到皮肤都有些发皱了才从浴桶里出来,余生自己也简单梳洗过,正守在外面,见他开门,自觉的进去帮忙把水倒了。
琴歌自己将头发擦到半干,梳顺,又在肩上披了件薄毯隔水,看着在小火炉旁忙碌的余生,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我不喜欢稀里糊涂过日子,所以,有些话,我要先和你说清楚。”
余生正将茶具一件件放进开水里煮,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道:“你说。”
琴歌道:“被关进大牢的人,绝不会感激每天给他送饭的狱卒,所以,无论你替我做多少事,我都不会感激你,当然,更不会感激你身后的人。”
便是余生对他再殷勤周到,他也不可能喜欢身边有一个秦钺派来的人,可是琴歌也清楚,他便是再不喜,也改变不了什么。便是他拒绝余生跟在他身边,又有什么用?后果无非是三个,或者余生死皮赖脸的跟着,反正他也打不过,或者余生由明转暗,他原就是暗卫出身,做这个驾轻就熟,又或者余生回去受罚,秦钺再派新的来——无论哪种后果,都不会比眼前更好。
“所以第一,你既做的是随从的事,我便将你当做随从来看,该给多少工钱,我会分文不少,但也仅此而已。”
余生嗯了一声,不说话。
琴歌继续道:“第二,我是驱逐不了你,而不是不想驱逐你,如果有一天,我有此能力,你或者走,或者死。”
这次余生沉默了片刻,才又嗯了一声,依旧没有说话。
“第三,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在我看来,每个人,尤其是有着正常判断力的成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谁都不是谁的附庸,所以自己的选择只能自己负责。”琴歌道:“我不会因为你是秦钺派来的人便刻薄与你,但是同样的,如果你做了或者准备做陷害我的事,我不管你是奉命而行,还是有诸多苦衷……我都不会原谅或体谅你,我只会不择手段的……杀了你。”
余生这次回应的很快,对他而言,这一点实在有点多余——行动暴露或失败,当然就应该去死。
点头道:“我明白。”
余生答应的如此爽快,倒让琴歌有些意外,顿了顿开口道:“你有什么要求,也可提出来。”
余生犹豫了一下,忽然脸色有点泛红:“我可不可以……预支一点工钱?”
琴歌一愣。
余生道:“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琴歌愕然,不是说皇帝不差饿兵吗?怎么这位曾排行玄字一号的暗卫,竟就这样两手空空的被赶出来干活?这里面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秘?
默默拿了银子给他,道:“这二十两,是你这个月的工钱,另外你顺便找一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