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只有雨辰敏锐的认识到了,由于他的出现。袁世凯现在陷入了军事失败,财政破产,人心涣散的局面,迫切需要列强的援助,而这种从经济到军事的全面援助,是西方列强现在不愿意,也没有能力提供的。这个时候日本很大可能会借用这个机会,扩大他们在北方的利益范围。提出一系列苛刻的合作条件,应该在1914年发生的二十一条将会提前发生。而西方列强的目光被欧洲现在越来越紧张的局势所吸引,在远东有所收缩。只注意着他们集中在南方的主要权益。而华北和东北,将成为日本攫取的目标。
袁世凯已经开始饮鸩止渴了。
雨辰甚至有些恶意的在想,你既然敢卖国,就别怪我用这个事情做文章!他已经通过多种渠道在搜集这方面的情报。现在就到了最后的关头了。在这个隐秘的战线上,除了白斯文,还有太多的人在为江北军工作。这个时候,雨辰可以收买拉拢的人实在太多太多。
光复以来,最大的民气开发就是让中国人都认识到了自己也是一个近代的民族国家。民族意识空前高涨。袁世凯还不明白这点,他总以为这些可以靠强力压制下去。人民还是和满情专制时代一样,是愚从的对象。而雨辰却知道,现在的时代已经变了。这就是一堆干柴,而他就等待点燃彻底埋葬北洋的烈火。
也许还有战争发生,也许还要经历许多波折,但是他相信这一次,自己绝对是会成功的。而且也必须成功,所有的事情逼近到了如此的地步,已经是再无退路。
雨辰对白斯文的命令是斩钉截铁,而白斯文也并未在面上显露难色。在北京这个地方,听到风声谣传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而拿到正式的密约文本,却难如登天。他也知道雨辰肯定是不止他这一路在进行这个事情。但是对于这个责任,他只想好好完成。
白斯文站了起来,大声的答应:“坚决完成任务!司令您尽管放心!”
铁狮子胡同大总统公府里最近的气氛显得有些沉默,虽然外面闹得热闹非凡,政治交易做得热火朝天。但是公府里面的人们心里面却是沉甸甸的。大总统的身子骨是越来越不好了。今天中午招待中山先生和各党派代表茶话会。当袁世凯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气色灰败,被人搀扶着下的马车,袁世凯现在腿脚都浮肿得厉害,穿大礼服得时候都穿不进靴子,只有穿老布鞋凑数。看着他支撑着会客办事,北京这些天天气又变化得厉害,谁都担心他身子支撑不住。
这时袁世凯就是半靠在自己的床榻上面,有一声没一声的咳嗽着。只有一双眸子,还是精光闪闪。杨士琦就坐在他的榻侧,替他把着脉。袁世凯生病不爱吃药。朱尔典也给他请了有名的洋大夫,说他的肝已经很不好了。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开刀治疗。偶尔有点中药,他还能吃下去一点。
杨士琦叹了一口气坐回了椅子上,他的中医也着实是有一手:“大总统,你肝气郁结。几个医生开的方子我也看了,他们都怕担责任。开的药连感冒也治不好。现在科学昌明,还是看西医比较有效些…………你看看段芝泉,从来不看中医。都是请德国医生吃德国药,身子结实得很呢…………唉,大总统这些日子还是少操些心吧,有些事情不妨放一下。”
他神色有些为难,最后还是说出口了:“咱们现在政治上面得事情布局得很不坏,完全可以牵制江北雨辰,大选的事情也有相当的把握。和日本密约的事情,是不是先缓一缓?这种密约签下来…………”他抬头看了一眼袁世凯,最后谓然长叹:“我怕咱们见不了祖宗啊。”
室内安静得只听见两人的呼吸声,日本人现在是逼得很紧。他们现在的胃口就是想趁着袁世凯中央政府的虚弱情况,一口吞吃东北,在华北也扩大自己的权益。催促着马上要换文。王揖唐更是一天望袁世凯这里跑三趟,请袁世凯签字认可。但是袁世凯总是要王揖唐再磋磨一下,减些条件。可是人都给扒光了,还捂着脸做什么呢?
袁世凯目光沉沉,听着杨士琦从心底里发出的这些话,也只有叹息一声:“要是雨辰带兵来打呢?我们拿什么力量应付?”
这个权倾北方的强者已经显出了老态,脸上现在最多的还是倦色:“对付雨辰,稳定住咱们的位置,单靠一个会谈就成了么?还不是要靠的实力!只有咱们实力强了,才有资本分化他的团体。政治军事两管齐下,才是咱们北洋长治久安的根本啊!”
他神色有些颓唐:“杏村,你应该知道我老头子心里面的苦!还不是为了咱们这个团体?要不然我老头子回河南,雨辰敢委屈我半点?但是你们又怎么办?中国现在是贫弱到了极点,有的时候不得不让步换来稳定住大局。难道把国家利益出让我就不心疼?但是没办法呀!只有把内先安了,才谈得上攘外啊!”
他有些疲倦的靠在枕头上面,声音也变得有些苍凉:“庚子年八国联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