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出在自己身上。
离妄被他这副宁折不屈的样子逗乐,细长的眼睛里不免露出了几分笑意,“如此,我竟得了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徒弟。”
“自然是。”陶林毫不谦虚的承认道,“我陶林生是师父的人,死是师父的鬼。对了师父,你法力高强,就没有什么法子能让岁岁消停下来吗?但是千万别伤到她。”
面对着徒弟期待的眼神,离妄将仅会的两段经文过了一遍。本来他也不清楚这两段经文有何作用,也是在树妖身上尝试了之后,才发现这一段是用来除妖的,另一段则是用来超度。除此之外,他哪里还有什么办法能让门外女子的骂声停下来。
正当大师平静地吸了一口气,想要对陶林说明,自己没有办法阻止那声音继续折磨二人的耳朵时,屋外的骂声却渐渐小了下去。
“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什么时候可以将这样厉害的法术传授给徒儿?”陶林眨着狐狸眼,一脸崇拜。
“为师并未用什么法术。”
“师父就别谦虚了,说嘛,说嘛,到底使了什么厉害的法术,你徒弟我可聪明了,看个十来遍就能学会的。”
“哎,师父,你别走啊,大不了看五遍......三遍......一遍我可真的记不住啊。”就在陶林屁颠屁颠的紧跟在离妄身后,看着他打开门,当两人的视线一齐落在昏倒在地上的沈岁岁时,陶林才明白这姑娘好像只是喊累后昏了过去。
这么说,师父他不会真的没有什么厉害的法术吧?陶林面带疑惑的偷瞄了一眼神情自若的离妄,对方像是知晓他的心思一般,缓缓的点了点头。
陶林心中大声吼叫着:师父啊,不带这么坑徒弟的啊......算了算了,师父捉妖的本事他是亲眼见识过得,只要将这本事学好了,小日子也照样滋润。
离妄看着这张一会儿悲伤,一会儿开心的脸,不觉摇了摇头说道:“将人抬进去。”
“我?”陶林不确定的指着自己问道。
“嗯。男女授受不亲。”
“可是师父我也是个男的啊。”
“是吗?”
陶林被他这么看着,连心跳都仿佛漏了一拍,他连忙安慰着自己,“不会的,自己掩藏的这么好,不会轻易被人发现的。”
“你还未及冠,无碍。”
陶林松了一口气,可怜巴巴的看着难得面带笑意的师父大人,“可是师父我这样的小身板也扛不动啊?”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您老说的倒轻松!陶林暗自咕哝着,可又担心岁岁,只好一咬牙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才勉强将岁岁抱起来。没想到这“小夜叉”看着挺瘦的,该长肉的地方可一点没含糊。
陶林好不容易将她抱到床上,已然累得满头大汗,索性一屁股跟着坐了下去,“姑奶奶,可累死我了。”
他以手为扇,挥着点微弱的风,刚想起身去倒水喝,却有人先他一步,将杯盏递到了他面前。
“谢谢师父。”陶林笑眯眯的接过后一饮而尽,“师父,岁岁她没什么事吧?”
离妄看着沈岁岁这张娇嫩如花的脸,面色红润,呼吸正常,和自己这个干巴巴的瘦徒弟一比,明显后者更像是生了病。
“无碍,她很快就能醒过来。”
这话让陶林的心放下又提了起来,“师父,她醒过来又得闹腾,我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没错,她身上哪儿哪儿我也都瞧过,可是我们......我们反正不可能啊。师父,您可一定得救我。”
陶林拽着他师父的衣袖,熟悉的烟火味窜入鼻腔内,他贪恋着这味道,忍不住想要靠近。
“那便随为师上一趟扶魉山吧。”
“好。”
陶林答应的分外干脆,只要能摆脱沈岁岁的纠缠,就算让他上刀山走一遭,他心一横兴许也就去了,更别说现在只是去扶魉山。左右有师父在,什么妖魔鬼怪都得靠边站。
于是师徒二人便一左一右朝着扶魉山而去。经过怪雨晕染之后的山色,始终附着上了一层无法抹去的墨绿,空气中那缕淡淡的血腥味也依旧存在着,并未随着妖怪的消失而散去。
离妄并未打算在南柯村久留,奈何村民们太过热情,再加之他心中的困惑,这困惑源于他不知自己从何而来?为什么忘记了所有的过往?为什么会入佛门?还有那三段经文的最后一段,他明明知道它是存在的,却怎么也记不得它的念法。
他于是决定再上一趟扶魉山,看看那地方是否能助他寻回一些记忆。
“师父,那日你除的到底是只什么妖怪?”陶林有些吃力地跟在离妄身后,没想到师父比自己这只南柯村的“小狐狸”还能爬山。
那声音自头顶飘落下来,带着些稀薄的寒气,落入一人耳中:“女贞树妖。”
“难怪,那时候盛大夫会叫那女妖怪‘贞儿’。那师父,为什么树妖会嫁给盛大夫,又为什么会杀了这么多人?”
陶林虽然开口问了,却没指望他这不爱说话的师父能回答他,毕竟他的这些问题很多人都问过,包括老村长,可没有一个人能从师父这里得到准确的答案。
而陶林之所以还要问,则是因为这张嘴巴闲不下来,他喜欢人多,喜欢热闹......
果然空气中安静的只剩下了两人脚步声和山林间的鸟叫虫鸣,陶林眼见着自己和师父的距离越来越远,忍不住喊了一声:“师父你慢一点,等等你这短腿的徒弟啊!”
此话果然奏效,那抹水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