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二人分开。可现在,他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生出了一丝欢喜。
离妄大师嘴上念着:善哉,善哉,心里欢呼着:这个小白脸,终于不用继续祸害我的徒儿了!
这样温暖的怀抱,恍惚间似回到了从前。一树白梨花下,那个笑靥如花的少女也是这样抱着自己,甜糯的声音中总是带着令人心软的担忧:“哥哥,以后都不要上战场了好不好?”
前尘往事重叠在眼前,让陶皮皮紧紧地回抱着怀中的人儿,“再也不上战场,哥哥会一直陪着眠儿。”
“战场?眠儿?”看来皮皮的病还没有全好啊!陶林连忙松开手,握着皮皮的手臂仔细瞧了瞧,一双狐狸眼里满是吃惊:“不见了?”
离妄闻声也将目光落在了少年白皙光洁的手臂上,眉心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怎么会这样?方才明明还攀满苔藓物的。这个小白脸到底是什么怪物?把他留在身边太危险了,还是要想办法弄走他!”
“什么不见了?”陶皮皮摸着自己的手臂,垂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冷意。
陶林思忖着要是让皮皮知道,自己的手臂上曾长出一堆可怕的苔藓物,一定会把他吓坏的。于是她立马摇着头回答:“没什么。”
不眠不休的守了两日仍不犯困的“小狐狸”,这会儿才哈欠连连。在脑袋彻底罢工之前,她还握着皮皮的手,断断续续的说着:
“师父给皮皮做一碗面吧,多放鸡蛋,多放肉......哈,师父做的面可真好吃,不放葱,对不要放葱......”
离妄轻叹了一声,眉眼间满是不言而喻的宠溺,他温柔的抱起犯困的“小狐狸”,走了几步后突然停了下来,清润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干涩:
“喂,吃面吗?”
回应他的是满屋的静默,他身后那个捏着拳头的半大少年,正用阴冷的目光盯着他的□□。
“你有没有觉得师父的□□是件宝物?开坛设法的时候,那把火明明烧到了师父的□□,可后来我在看的时候,发现它却没有一点被烧过的痕迹。”
“你有没有觉得师父一定很喜欢他的这件□□,要不然他怎么从来都不换下它,还是师父其实也是一个穷鬼,只有这么一件衣服穿?”
原来,另外一枚封安墨玉一直都在自己的眼前。少年缓缓的勾起的唇角,使得这张精致无双的脸透着一股子狠劲。
下一刻,心头泛上来的刺痛感,让陶皮皮的手臂上再次隐现着墨绿色的光芒。借着女贞树妖的元神重塑的身体里,同时融进了陶林的血液,所以离妄的经文才会对自己无效。
那只愚蠢的妖,愿意用元神同自己交换,以求帮她囚住那个负心人。而女贞树妖的元神之力,来源于扶魉山的灵气,可几乎是从自己重生的那一刻开始,这具身体的力量就一直在流逝,就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也一并逃了出来,慢慢吞噬着此山的灵气。
少年苍白的手指用力抵在自己的手臂上,良久之后,那些诡异的苔藓物才再次消失不见。随着那滴冰凉的汗水落下的是他同样清冷的声音:“得快点拿到那玉才行啊。”
“那玉,我寻不到。”听不出悲喜的声音更像是一缕轻渺的风,让陶皮皮抬眼的瞬间,漆黑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诧异。
居然完全觉察不到,这个女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陶皮皮极快的调整好呼吸,坐直身子看着一身素白的周眠儿,她那张本就雪白无神的脸,在这身装束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个没有生命的偶人。
“寻不到就算了。”
周眠儿似是不解的看着他,纤长的睫毛上停留着一两点细碎的光,“你,不要那玉了?”
“我已经找到它了。”少年透着病态的面容上划过一抹诡谲的笑,继而问着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小妖:“你呢,既然都见到他了,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是啊,为什么会不开心呢?明明见到他了呀?”
这只妖的脑子不好使、妖力又低,却好像很喜欢那个流氓无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瞬间,陶林似乎看见了一块重紫色的光斑,极快的没入了周眠儿白皙如雪的锁骨之下。
“可能是因为他把我忘了吧。”落寞的声音里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恨意。周眠儿侧身看着从窗子外透进来的阳光,似在回忆着什么,淡粉色的唇瓣动了动,却未发出一点声响。
或许,任谁都不会相信这样安静淡然的美人儿会是一只妖吧。
陶皮皮想起了第一次见到这只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站在窗台边,痴痴地望着那轮皎皎的冷月,浑身上下寻不到一丝妖气。
要不是她自己提起“允淮”这两个字时,眼瞳中泛着一丝妖异的重紫,陶皮皮或许也发现不了她是一只妖。所以他随即确定了她的妖力不高,这样浅的妖气,大抵只是一只没有多少修为的小妖。
至于她的真身是什么,却连她自己都不清楚。
陶皮皮将视线从那抹一动不动的“素白”身上挪开,略带吃力的下了床,朝着屋外走去。
从屋前经过的侍女,被他此刻挂在唇边的笑勾去了魂儿,以至于脚底轻飘飘的差点摔倒,全然没有听见那句阴狠而危险的话:
“愚蠢的妖爱上了薄情的人,而薄情的人很快就要死了。”
☆、世间安得双全法(十一)
布置典雅的房间内,离妄轻手轻脚地替睡得正香甜的陶林盖好被子,却瞥见了她脖子上挂着的吊坠。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