晒得很,我就先不凑热闹了。”
她看一眼白鹿手中,“论文稿好了?拿过来放着吧。”
白鹿过去放边上,又去望方老师身后,眼前一亮:“嗨呀,这是新进的文竹吧,好看。”
她上前摸摸翠绿的嫩叶,如一片浮云,轻轻飘动。
方老师转回头,扶了扶眼镜说:“刚刚校庆结束,以前的学生送过来的。”
白鹿点头:“有心了,我下次也给您买,买点不一样的。”
方老师笑:“你还是坐下来好好跟我聊会天吧。”
白鹿拉过椅子坐下:“聊什么?论文我给您了,您可不能再退稿。”
“不说这个。”方老师摇头,“上回让你停药,到现在感觉怎样?”
白鹿回忆:“好像是不怎么做梦了,但我没觉得记忆好了,还是老样子。”
方老师安慰:“别着急,慢慢来,你这反射弧太长,观察一阵再说。”
白鹿嗯了一声,过了会:“方老师?”
方老师瞧过来:“怎么?”
白鹿短暂酝酿,问:“你有看走眼的时候吗?比方说,你一直信任一个人,但是他有可能瞒着你一些事,总而言之是让你不舒服的事。”
方老师端详看她,微微一笑后说:“你会选择看你喜欢的风景,但是保不准这风景会慢慢褪色变得糟糕,这后来的结果是你所不能控制的。不过你都已经有这样的想法了,难道还需要问我吗?”
白鹿知道自己在说废话:“我主要想问,碰到这样的情况,究竟是相信对方还是选择遵从内心的直觉?”
方老师看着眼前这个学生,知道她需要一个回答,但她没有给出明确的指向,反而挑明道:“你不用问我,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白鹿豁然抬头,而后又低头沉思。
*
上午拍毕业照,同学们顶着日头酷晒,在学院楼前排队拍照。
白鹿已穿好宽大的服装,正戴着学士帽,跟一群同学等在一片纳凉的绿荫下。
说说笑笑到一半,白鹿手机一响。
她看一眼电话,神色变凝重,走到一边去接听。
“乔律师?”她走到一棵小树下。
“白鹿,你在学校吗?”乔明杰开着车,说话声里传着喇叭响,“我正好经过你们学校。”
周围声音太闹,白鹿又走远一步:“我在学校里。”
乔明杰:“那好,我现在去找你,上次你让我查的事,我有份文件给你。”
白鹿回身去看拍照队伍,至少还得等两个班级,她又看看时间,还算宽裕。
“你从学校西门进,我在路边等你。”讲完她挂了电话,走回去跟何青青说自己有快递要去拿。
白鹿出了班级队伍,走到学院大楼后面,绕过一排护栏网绿化,到了林荫道路边,站在一棵树下,静静地等着乔明杰的车。
她身上不停冒热汗,不知是太阳晒的还是心理作用,热到她不得不摘下学士帽,拿来当扇子扇风。
流苏跟着她的动作晃动,她的心也跟着左右飘荡。
她敢断定乔明杰带来的,或许是当年的刑事判决书,上面必定除了秦龙的名字,还有笑容女孩的名字。
就像是神秘的人物揭开面目,她终究也能知道对方叫什么。
时间过得很慢,她的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乔明杰的车终于来了,等不及他先下车,白鹿跑到路中央迎上去,到了他那边的车窗口,看着他慢吞吞下车。
“你们在拍毕业照?”乔明杰看着她这副打扮问。
白鹿没空扯这些,点头往里望:“东西呢?”
乔明杰看她焦急的样子,了然地笑了一声,若是往常白鹿必定注意到此,但这时她心底纷乱,已无暇顾及他的心理活动。
乔明杰下车,文件袋拿在左手上,往她跟前一递,嘴里说:“我看快到中午了,待会有没有空,一起吃个午饭。”
白鹿快速接过那个袋子,想也没想说:“待会中午班级聚餐。”
乔明杰摸了摸自个下巴,没趣地笑了笑:“那么下次好了。”
白鹿没理他,说了声谢谢后,转了个身开始拆袋子,等拿文件的时候,动作又突然慢了下来。
她将手缓缓伸进去,如同当初第一次收信般,充满好奇与未知,只是这一次又加上忐忑与不安。
最终,她还是眼一闭抽了出来,薄薄的几张纸,入目便是醒目的五个粗体大字“刑事判决书”。
白鹿精神猛然一震,大口呼吸了好几下,舔了舔干燥的嘴唇,翻开第一页,从前往后一字不落地看。
过了大约十五秒。
白鹿突然转身,走回到乔明杰身边,指着上面的一个名字问:“这是什么意思?”
乔明杰斜着身子过来看,哦一声:“这是受害者。”
白鹿尤为不信:“受害者叫做小文?全名呢?”
“这不是全名,这是化名。”
白鹿不明白:“这不是公文吗?怎么只写了化名?”
乔明杰有些为难:“这个不好办啊,白鹿,档案室的同事要求严格,我能替你找到这么久远的案件已经不容易了,这受害者至少得受到保护吧,所以他们就率先处理了这女孩的名字。”
白鹿听他这么一说,反倒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了。
“哦,这样是对的,确实应该收到保护。”白鹿嘴上这么说,心底却还是有些失落。
“这个……”乔明杰见她又回身去看判决书,试探问道,“这个叫秦龙的是你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