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罪在身。
没有丝毫犹豫,她即刻跪拜在地,这样的动作让皇帝诧异,只说,“皇姐,你这是做什么?”在他的眼中,常依自傲且骄蛮,鲜少低头。
她不答,他慢步过来相扶,就着胳膊把人带起来,冰冷的手掌圈住了她的手腕,“皇姐出嫁后怎么变得懂事了,倒让朕这个当弟弟的不习惯了。”
笑一笑,又变回那个少年时期的纯良模样,常依辨别不清,反握住皇帝的手,“永嘉,你答应皇姐,要好好的。我和母妃都只是盼着你好。”
年轻的帝王笑得如沐春风,“那是自然。”
短短的一席话,出来的时候常依脊背生凉。京年一直等在屋外,背光而立,身影被拉得长长的。她看了片刻,他却好似有心灵感应,转过身看过来。
手腕上居然被掐了一道乌紫的印子,他看到的时候难掩惊愕。她一语不发,只是在上了马车之后,任由他缓缓揉散淤血。“公主身子金贵,太容易留下印子,自己得多注意些。”
她自打从宫里出来一直神色恹恹,陡然间失去说话心情,瞧着他隐隐不安,“公主?公主。”
“啊?”常依许久才回神,看着他眯了眯眼,而后俯身靠到了他的怀里。不算宽厚的肩膀,身形单薄,环住他的腰身,她轻轻道,“我有些害怕。”
皇帝不问朝政,边疆一味告急,似乎隐隐预料到生灵涂炭的画面。但她最担心的还是国破、家亡,不安思绪折磨太多,京年安慰的词句更是匮乏,只得默默回抱,却抚不平她忐忑的心虚。
民间已有传闻,陛下信道,后面怕是会灭佛。这样的事情没等到,却迎来了三城失守的噩耗。混沌的皇帝依旧整日修道,她回宫当面呵斥了两番,最后被厉声呵斥,“太平日子哪里会那么多,先帝在时,那边关就没安生过。如今不过是暂时的兵败,你们就闹成这个样子,这般指手画脚,朕竟不知自己是皇帝,还是你们是皇帝!”
皇帝异常暴躁,推翻了桌上的纸砚,“好、好,你也同我作对!朕现在就下旨,护国公主爱国,那公主府里的全部男子都去打仗,朕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多大的能耐。”
常依被气得冷笑连连,最后还是甩袖离去。
京年事后听说这件事情,忍不住规劝,“公主莫要生气。”
“如何不生气!”她简直要吐出血来,“什么混账,成日里就知道这样胡闹,成啊,我去前线,我去迎敌,我去收复那些城池!”
他惊得面色煞白,“公主慎言。”怎么敢就这样胡言乱语。
“本公主偏偏要说!”她是真的生气,眼眶都是红的,“威胁我,要你去监军,他敢!”
怎么都安付不了,最后还迎来了一位久未谋面的熟人。亓元一派正色,“臣此番来向公主辞行。”
常依问,“你要去做什么?”答案意料之中,但是让她恨极,“你如何要去前线?现下这种情况,居然要你一个文人去!”实在是荒唐透顶!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驸马语气淡淡,“况且臣也是略通兵法,此时为了国都安危,也当尽自己的一份力。”
“你是不是疯了!”她同驸马感情虽不深厚,但是还是安危,“你去了,凌生怎么办?”
“臣正是为此事前来。”他恭敬行礼,“臣求公主,护凌生周全。公主与臣虽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臣对公主是真心实意的敬重。臣自知出门在外,生死难测,父母尚有兄长可依,但凌生只有臣一人。若臣可以全身而返,定会对公主感恩戴德。”
“驸马……”
常依望着他,久久难言。她不说话,他就一直行礼,轻声道,“京年对公主有多重要,凌生对臣就有多重要。”
都是难以言说的苦痛,她终于像是下定决心,道,“你安心去。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把凌生好好看顾。”
他缓缓而笑,“臣多谢公主。”
送走亓元的那一日,他一贯大胆,当着众人面居然轻轻地揽抱了她一下。“公主,虽然咱们不同于寻常夫妻,但是臣斗胆说一句贪心话……”贴着她的耳廓,他笑了笑,“即便是来世,臣还是愿意同您做夫妻的。”
她直接拒绝,“本公主来世可是要同京年一起的,你别想了。”
他朗声而笑,却又听到她说,“你的人本公主只看着一时,你要是不放心,就老老实实的早些回来。”
亓元应了声是,“公主,回来之后咱们还是做夫妻。”
常依也点了头。
夜间同京年一起,他明显有些不开怀。常依仍旧抱紧他,一抬头亲吻他的下颌,“京年,明日就遣散南面的那些人罢。”
他垂眸看她,“公主为何如此?”
她只是一个翻身,娇娇地侧卧于他的臂弯之中,故意道,“堂堂护国公主,都出嫁了,府里还留着那些人,传出去驸马多难看啊。”近日他们无形的亲近,外人看起来都道是感情融洽,她不曾同他说过,但是他这里当真没有任何反应。
京年默了一瞬,道,“臣替公主高兴。”
常依一下子坐起,把他推倒。他不防,脑后撞到了床柱上,好大的一声响。再一看她已经逼到身前,面色不太好看,“你为何不生气?”任凭你如何翻天覆地,他就是不会醋上一醋,这样的感受让她很挫败。
京年单手捂着脑后,吸了一口气,“小人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她拧他的脸,“其实你心里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