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回到他的身边。但是这一等就是半月,久到京年都时常不安,总觉得会在哪日不经意间,她又笑嘻嘻地闯入他的心间。
没有等到那样的事情,却只等到了公主染病的消息。
“公主和驸马爷日日都出去游玩,大家都道是关系缓和,不知道怎么的就在画舫上吵了起来,推翻了船夫,最后双双落水……”
宫人三传四传,他只能听得七八,心却忐忑起来。
东面的厢房内,常依坐在帐子内,裹着一床被子,丝帕掩着口鼻,只留一双红通通的眼。亓元只怕是给愁死,端着一碗参汤在一旁,“我的公主,您哪怕是给喝上一口也成啊。”
她实在是心情欠佳,嫌弃地撇过眼去,“少来假好心。”
“臣可是真情实意的好心。”驸马挑着汤匙吹吹气,“公主,喝一口。”自己尝一下,“您看,没毒的。”
“本公主才不喝那种东西。”她咳嗽两声,气息都有些难以喘匀。敲了两下床沿,亓元识相地坐到了身侧,凑近再凑近,听到公主对着他的耳畔说出一个字,“滚。”
“是……恩?”他愣了一下,有些埋怨,“公主,您对臣是不是太坏了些?咱们怎么说也是夫妻,天底下可没有您这样的夫人。相公在屋里,还向出撵人的。您再想想,适才落水,是谁不顾自身安危,直直地下水护着你?”
自然是他,但那都是份内事,还好意思来邀功。抽搭了片刻,额头是真的酸疼,她翻了个身,亓元立刻过来扶着她。“你走远些。”她道,“要不是你,本公主怎么会落水。”
“要不是公主拒绝臣的搀扶,又怎么会失足落下?”
胆敢顶嘴,这个驸马真不是寻常人。“要不是你言辞不恭,还动手动脚……你胆敢对本公主这般!”
嗓音都是沙哑的,动作也不灵便,一个巴掌抽过来,亓元早就躲了开去,“我不过是搭了您的肩膀一下,再好心问一句,可有烦心事?怎么的,怎么就算是言辞不恭还动手动脚?就算是告到了陛下跟前,臣也是冤枉的。”
说来也是自己作孽,早知道就不去讨好这刚刚过门的夫人。谁让他是一个好心人,瞧着公主不开怀,就想着闹一闹……闹得过了,估计待会宫里就得来人了。
小心地向床边靠一靠,“我说公主,待会陛下那里要是遣人来问,您能好心救我一命吗?我这后院还拖家带口的,一旦折进去,您可就是守寡了。”
守寡便守寡,她还不稀罕了。常依听不得他如此形容自己的生活,同样是假夫妻,他那头就可以和自己爱的人双宿双栖,自己就得成日受气。额上满是胀痛,有些烧到昏沉了,不住,淅沥沥地落下,开始抽泣。
亓元觉得自己也没说什么错话,怎么就哭上了。忙不迭地要去给她拭泪,想一想又不敢,只看着她自己拿着丝帕遮着眉眼,哭起来却是没个完,“都是混账!”
“是,臣是混账。”
越是言听计从,越是会让她想起那样的人。原先好歹是小声的,这一下就过分了,不顾仪态地嚎啕,看着他在旁边束手无策,“您别哭啊,再不您今后想如何就如何?”一咬牙一跺脚,“再不您今后……要臣侍寝,臣也……”不成,自己都说不下去,做不到的事情,如何不敢说得。
“头疼……”哭泣的途中,她还在呼痛,亓元着急忙慌地拿起刚刚那个碗,“参汤,您先喝了,臣早就叫了御医,也是快到了。”他实在是个话唠,一味地念念不休,“同样是落水,您这身子实在是太差了。日后您同我一道去练练身……”
常依被念叨着难受,被子捂着额头,昏昏沉沉中也有些想睡。乏力的样子却吓坏了亓元,“公主,公主您别吓臣!”
话音未落,却有人掀过帘子过来了,他只道是大夫,却不曾想见到一个陌生的人。
平素的青衣,束着发,苍白的面上不带血色。眉眼是疏淡的,唇极薄,看起来并不十分出众。他是那种平淡的好看,瞧着却有些弱,只是望过来的眼睛里淬着毒。
亓元的脸色也冷下来,“你是南面的哪一个?”
他把他当做了男宠,京年敛着眼,视线落在床上那团被褥之间。
常依似是意识到有些不同,缓缓露出一双眼,原本就红意弥漫的双眼,看着更是可怖。她以为自己是烧糊涂了,在这样的时候见到了京年。而这时,惹人厌烦的驸马爷居然跳了过来,“公主,您没事吧?”
她不理睬,却只盯着屋子中央的人在看。亓元两下里看了一下,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常依挣开了被褥,里面是单薄的寝衣,缓缓对他张开双臂。
京年其实在外间站了许久,听到的就是那些称不上情意绵绵的话。驸马人不坏,至少对着公主还是言听计从。他想,自己也许就可以这样走了,就像是从前一样,公主也许会喜欢上他的。可是听到驸马那句惊呼,他又克制不住地走了过来。
常依红着眼,只是在看他,明知道驸马在这儿,他不能也不该这样做。
京年躬身行礼,问了声好。只是从一旁拿过斗篷护住了她,躬身把她抱了起来。亓元冷淡地看着他们的举动,觉得自己是该做些什么,看到常依闭着眼靠在他的怀里,又觉得什么都不需要再讲。
她环着他的脖子,在白日里就这样公然亲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她似乎意识还是很恍惚,声音带着哭腔,脸颊上还沾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