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面包的香气、新出炉n_ai酪蛋糕的香气、新鲜蔬菜的清新泥土味包裹着不宽的早市,最德高望重的老地主不止一次满意的说道,“人要学会知足,就算是天堂,也绝对没有杜鹃镇这么幸福快乐。
所有人都懒洋洋的,享受着一分一秒上天赠予的美好生命。
送完这条街,装玻璃瓶的竹筐才空了三分之一。
此时太阳已然趴在半空,露出了狠厉恶毒的本相。
沙瑞亚把自行车随便一扔,躺倒在家门口散发y-in凉的老槐树下。阳光柔和的洒下,像散碎的金箔,轻快惬意的跃动在枝头。困倦的眼不知不觉眯上,一会儿又要睡过去。
耳朵剧痛。
沙瑞亚瞬间惊醒,睁眼,特丽丝不悦的面容映入眼帘,不过令他诧异的,是特丽丝掩盖在长袖下一闪而过的红痕。
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儿:这么热的天,特丽丝为何还穿长袖长裤?
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他脱口而出:“克劳德又打你了?”语音刚落,沙瑞亚皱眉:克劳德是谁?
对了。
克劳德是提供给他工作和镇里横着走特权的姐夫,大特丽丝二十多岁的丈夫。
特丽丝少女时期堪称镇里一枝花,多少乡绅踏破门槛要娶,福兰特家妈妈眼光毒辣,独揽大权,一举把特丽丝嫁给镇里最大农场主,已经娶了三个老婆的克劳德·迪克森。
这个胳膊和腰肢都粗壮如水桶的壮汉为人谨慎j-i,ng明,把农场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和城市好几家餐馆做起了生意。可惜嗜酒如命,喝完酒就喜欢大发脾气,与白日判若两人。严重时,他甚至连老婆都打,特丽丝又是脾气倔强的,没少吃亏。
特丽丝莞尔一笑:“没事,小打小闹。老夫老妻了,他能怎么打我!”
可长袖下青紫斑驳的大片淤血,可不是“小打小闹”能形容的。
沙瑞亚下意识觉得不对,事情不该是这样的,细小的矛盾点难受的梗在心头,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没事吧。
结婚这么多年了,正如特丽丝说的,老夫老妻了,难不成还能结婚?忍一忍就过去了,婚姻嘛,就该如此,必须有一个人让步、包容的。
再者克劳德不发脾气的时候人也不错,经常送新鲜农产品给福兰特家改善生活,特丽丝嫁过去后,城市里高级化妆品,大商店里的连衣裙,都是最时尚的,整个镇里谁不羡慕。
这样安慰式的一想,好像又没什么了,甚至觉得打就打呗,反正特丽丝自己都觉得没事。
沙瑞亚瞬间把这个事儿揭过心头,笑道:“又被你发现偷懒了。我这就去干活。”
他一向嘴甜,长得又最为讨巧,十里八乡的大小姑娘都喜欢他,特丽丝从小因这个美貌弟弟引以为傲,最疼他。
仔细一看,沙瑞亚也一定累坏了,蓝眼睛显出疲倦,灿金卷发都黯淡了,特丽丝又心疼起来。她的弟弟那么柔弱娇气,送n_ai工的活确实太累了!
她又安慰他:“你记得工作就行。也不用那么急,今天一定记得送完,早点回家吃饭。”
沙瑞亚乖乖应了,特丽丝不放心再嘱咐几句,赶紧回去帮忙料理农场了。
看着长袖长裤、枯黄头发的粗壮姐姐消失在街头,沙瑞亚不屑的踢起破自行车,从客厅装了牛n_ai出来。
赶紧工作完,就能去“放松”了。
他的最后工作目标总是“男爵街”,因为怕提前看到会忘记工作。
“男爵街”如其名,住了一位男爵。
天知道这位贵族老爷为何放弃繁华便利的城市不待,待在杜鹃镇这个鸟不拉屎与世隔绝的地儿,当然就镇民们说,是杜鹃镇太舒适太幸福的缘故。也没人觉得不是过。
男爵老爷的府邸有八个沙瑞亚小破家那么大,巍峨的将在镇郊,男爵街的尽头。要说男爵街,更出名的还是男爵手下三大产业:赌场、酒馆、妓院。
忙完一天赋闲了的庄稼汉们,便三三两两凑成一团,吹着牛皮,谈着女人,来到男爵街寻求快活热闹。这里常年酒香满巷,觥筹交错声,摇骰下注声此起彼伏,到了夜晚,更是陪酒女妖艳娇笑声不绝于耳。
还未靠近男爵府,沙瑞亚一颗躁动的心早已待不住,飞到天上去了。
他风风火火停下车,把最后一瓶早就被太阳晒得滚热的鲜n_ai留在门口,胡乱按了几声门铃,就要冲出去。
男爵府的管家一如既往地快速出现在门口,客套几句,又掏出和以往一般数目的赏钱。
镇上人都说男爵极吝啬,可沙瑞亚并不觉得。事实上,他特别喜欢这位未曾谋面的男爵:他给的赏钱实在是太多了!
姐夫一个月给他足足十个金币,够他在小镇天天吃香喝辣,算是看在一家人面上的巨额工资,要知道普通洗衣女工辛苦一个月才三个金币。
可男爵慷慨大方到什么程度,他给沙瑞亚一天的赏钱就有一个金币,自男爵府开始订n_ai以来,每日如此!
当然,这笔巨款收入,沙利叶一直瞒着家里,毕竟这每天一个金币的赏钱,就是嗜赌如命、毫无积蓄的沙瑞亚一天的盼头。
他也曾想过戒赌、勤俭节约、攒下积蓄,好日后成家过日子,可每当赢了赌注,一个金币不费吹灰之力变成三个金币,他就觉得机会来了,他运气那么好,不需要工作就能发财赚大钱。然后被现实打死,输个j-i,ng光。
沙瑞亚看向自己破烂的自行车,又看向赌场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