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他们的死讯,她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掬月伸臂将她揽在了怀里,轻声道:“殿下,历来皇家皆如此。殿下既然已经脱离这苦海,就不要再回去了。平平淡淡的生活,我瞧着也很好。”
秦珩“嗯”了一声,答应下来。可她还是不由地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哥哥真的要如梦里那般做皇帝了么?太子二哥真的就这么死了?
丁如玉一直躲在晋王府,这两日不见晋王身影,她心中甚是不安。直到皇帝的丧钟敲响,她才知道皇帝已经驾崩了。皇帝驾崩,她悲喜交加。皇帝驾崩,意味着秦珣即将继位。不知道秦珣会不会如自己所承诺的那般,救下秦璋的性命。
如果秦璋真能活着,他们一家可以团聚,她一定会好好劝他,同她一起隐姓埋名,好好生活。活在皇家,实在是太累了。
可她想见一见秦珣,问问秦璋怎么样了,也见不到秦珣,不免紧张焦虑又不安。晋王府的膳食,她不敢乱用,但又不得不用。她毕竟是双身子,她吃得消,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吃不消。
这时候的秦珣极忙,给大行皇帝治丧,命人商议谥号,还要抽空去看一看仍在昏迷状态的寇太后。
先前反对大行皇帝废太子废后的人此刻也有挑出来质疑的,觉得前太子与前皇后之死太过突然,不认为是大行皇帝所为,倒像是有人矫诏……
秦珣颇有些头疼,他知道这事让外人看着,很像是他这个最终得利者做了什么手脚。但事情的真相又不好在此刻公布,且这种事情由他公布,更像是他在刻意抹黑自己的生父。
那就只能从陶家下手了。
先时父皇要治陶家的罪,给陶家定了几个诸如“戕害龙体,谋害皇嗣,假传圣旨,意图谋逆”之类的罪名。皇帝下了圣旨以后,不少官员搜罗了陶家更多的罪证,来证明陶家是真的罪不可恕。
略微引导一下,陶家这么做,是谁受益,那就很明显了。
这么一来,质疑秦珣的人稍微少了一些,但是疑心是他背后陷害的仍有不少人,只是再无人直接摆到明面上来了。
大行皇帝大殓时,寿全宫传来消息,说寇太后醒了过来。秦珣待大殓毕,又去寿全宫看望寇太后。
宫里一片素白,秦珣又是一身孝衣,他也不隐瞒,委婉将皇宫近来发生的事情全告诉了寇太后。末了方道:“还请皇祖母保重身体。”
寇太后面无表情听着,待他说完,才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了。既然你父皇把皇位交给了你,那你今后要勤政爱民,做个有道明君。”
秦珣忙施礼:“谨遵皇祖母教诲。”
寇太后又道:“哀家的身子骨这样,就不去看你父皇了,见了也是徒增悲伤。那边你做主就好。”
秦珣点头:“是。”
“你父皇虽然诛杀了陶氏母子,可他们毕竟也是皇室中人,早些把他们给葬了吧。”寇太后说着念了声佛,“哀家精神不行,就不留你了。你也多注意身体。”
秦珣躬身:“是,孙儿遵命。”
他起身告辞,寇太后长叹一声,紧闭双目,久久不语。
才几日,就成了这般的光景。
寇太后抚上胸口,轻轻触碰,剧痛难忍。当日行刺她的主谋到底是谁?起先她疑心是秦瀚,然而现在却又有了新的想法和念头。
可惜秦瀚死时,她尚在昏迷中。
这段日子,给父皇治丧,秦珣身心俱疲,不敢大意。虽然不曾照镜子,可他也知道他眼下必定是一圈青黑。
大殓完毕,并不意味着丧礼的结束。灵柩停留在宫中,供大臣瞻仰遗容,择日发引。
孙遇才就是在这个时候,想要出宫。他伺候了一辈子的皇帝,要下葬了。他也要跟着去了,但在这之前,他得先把大行皇帝的遗愿给完成。
皇帝要他刨了珍妃苏氏的坟,抛尸荒野,理由是她与陶氏交好。这肯定不能正大光明地来。于是,他打算带一些人,掘坟取尸。
不想却被秦珣给发现了。
“公公出宫做什么?”秦珣轻声问道,“公公想出宫回老家,等父皇下葬以后就行。现在出去,会不会急了一点?”
孙遇才忙道:“不是,老奴不是想回老家,老奴这一辈子都给了大行皇帝,又怎会离他而去。老奴早做好了追随他而去的准备……”
秦珣摆手:“这倒不必。父皇最是仁善,肯定不愿让身边伺候的人生殉。公公不要有这种想法。”
孙遇才跪下泣道:“大行皇帝下了口谕,要老奴陪侍。老奴不能不从。等老奴做完他吩咐的最后一件事,就追随他而去。”
秦珣心念微动:“最后一件事,是什么事?”
孙遇才不答。
秦珣皱眉:“怎么?我竟然不能知道?”
孙遇才咬了咬牙,回想老皇帝说的,是教他找人去办。这种事,他也找不着几个人,恐怕还没人信他。教新帝去做,估计会容易很多。于是,他鼓足勇气,说道:“将珍妃苏氏的尸骨迁出来……”
后半句“扔到乱葬岗”上,他不敢说出口,也说不出口。他补充道:“皇上嫌她与陶氏交好,不想在地底下见到她们……”
他不自觉地想找些说辞,维护一下他主子的形象。
秦珣冷眼盯着他瞧了一会儿,许久才道:“嗯,这事交给我去做。你好好歇着,不要胡思乱想动殉葬的念头。咱们不兴这个……”
孙遇才“哎”了一声,连连点头。
他此刻虽然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