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摆脸色。有些事情,须得慢慢来。”
胡太医听到妻子这话,不禁翘起胡子气道:“那浑小子,从小到大做了多少浑事,以前估且不计较,当他年少轻狂。可是这回……这可是事关他的一辈子的事情啊!他难道他不想要个孩子传宗接代?当我听到王太医说漏嘴时还不相信这回事,谁知道问了几个当初去肃王府请脉的太医,都确定良哥儿媳妇当初受伤是伤及内腹,此生难以受孕了……”说着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听到丈夫话里明显对侄孙媳妇的不喜欢,胡老夫人沉默了下,小心问道:“夫君,既然良哥儿媳妇无法承担大任,不是还有别的姑娘么?以良哥儿的品貌,多得是姑娘愿意委身于他。以后纳几个妾侍回来,等生了孩子后将孩子抱到良哥儿媳妇那儿当嫡子嫡女养不也一样?”
谁知道听到这话胡太医蹦了起来,作为男人比女人更不能接受这种事情,翘起胡子大声道:“这怎么可以?而且良哥儿不会干这种事!”说着在房里转起圈圈来:“当初他既然决定娶人家,自然要对自己的妻儿负责!良哥儿虽然做事不着调,却也不是那等品行低劣之人……”
胡老夫人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笑意,就知道丈夫对男人三妻四妾这等事情素来不喜欢,认为只有没事干又无能的男人才会纳一堆女人放在家里,丈夫一生专注于钻研医术,将自己的生命和时间都奉献在医道上,根本没那时间搭理这种事情,所以这辈子只娶了一个妻子,从来不轻言纳妾,也认为一个家庭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哪里能容下其他不相干的女人插足进来?所以胡老夫人刚才所说的话也不过是试探之语罢了,丈夫的反应在她的预料之内。
胡老夫人作为一个女人,自然明白大宅门内那些女人的悲哀,大多数盼的不过是丈夫的几丝怜宠敬重与该有的地位。所以她并不愿意去苛待同为女人的良哥儿媳妇,只是遗憾她竟然因为受伤不能生,不能为良哥儿带来后代,男子若是没有自己的血脉后代,不说教世人看低,他自己以后会不会因此而遗憾后悔?
“良哥儿是我看大的,我实在不愿意他没有后代,也不愿意他以后受世人白眼看低……”胡太医叹息一声,然后又生起气来:“这也要怪他自己,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情况,为何当初还要娶人家?”
“听说在桐城时,良哥儿媳妇当时救了他,良哥儿方许了诺。”胡老夫人道,这事儿先前在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她也听了一些。
“终身大事能这般轻易许出去的么?什么‘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唯有以身相许’这种事情不是只有戏本里的女人才会干的事情么?他一个大男人学什么姑娘家报什么恩?”胡太医的胡子翘得更厉害了。
听到这话,胡老夫人差点没喷笑,幸好下人都被赶出外头了,若听到他这种活宝的话,他的威仪尽丧。
胡老夫人又安抚了下,然后想了想道:“夫君,你说会不会是那几位太医误诊了?这伤在内腹,也不知道何种情况,也许是料错了呢?夫君,不如你去为良哥儿媳妇看下脉如何?”
胡太医听罢很想斩钉截铁地告诉妻子那几位太医都是太医院里的翘楚,医术高明不在话下,断然不会搞出误诊这种事儿。可是当事关自己疼爱的孩子,便多了几分迟疑。或者说与其迟疑不如说是心存侥幸,也许真的是太医们误诊也说不定,自个可以再去瞧瞧的……
正当胡太医思索着,外头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管家紧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大公主奉太后娘娘的命令过来探病了!温少爷还有好几位公子小姐也来了!”
两人皆是一愣,胡太医很快反应过来,赶紧叫丫环进来为妻子梳洗一翻,又派人去告诉小孙女一声,便亲自出去迎接公主大驾。
正厅中,大公主优雅地坐在最上首的位置,随同的两个宫女接过丫环沏好的茶,试过毒后方放到大公主手上。
温良等人也依次而坐下。
除了温良夫妻,那些少年人偷偷地打量四周,眼睛频频地往外头瞧,目的皆只有一个,便是想瞧瞧客居在胡太医府里的从江南而来的小姑娘。
不过可惜的是,只有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一把的老头子出来迎接。
“老臣见过公主,公主远道而来请恕老臣没有亲自出门迎接。”胡太医过来行礼。
大公主受了他的礼后,赶紧让他起了,边偷瞄了眼温良。胡太医与温良的关系她自然清楚,自然不想让胡太医太拘泥于礼数,只可惜温良始终淡淡的,脸上挂着轻浅客套的笑容,让人看不透那俊美的脸庞下的心思。
几个少年人也过来同胡太医见礼。
接着众人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让随同而来的下人将礼物奉上。胡太医有些受宠若惊了,也说了些场面话儿,感谢太后娘娘关心,表示内人已经好多了之类的。
胡太医看着这些嫩生生的少爷小姐们,心头有些抽搐,只是他老妻感染了个小风寒罢了,这一个两个地往他府里跑是怎么回事?别说真是关心他老妻,他一个子儿也不信。至于这几个小子们,倒是知道为了他的小孙女而来,哼!想见俏俏是这般容易的么?
说了会儿话后,大公主表示要去瞧瞧胡老夫人,这态度也是热心得紧。胡太医感到牙疼,特别是看到某个小胖子傻乎乎眼巴巴地瞅着自己时,更是疼得紧。
“胡太医,听说你家外孙女儿来了京城,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