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该没事儿,毕竟大家都知道爹当年有退伍金,伤残补贴,存下点前换个房子也能理解,再说了,咱们家除了爹,娘也挣钱,我毕业几年了,虽然是临时工一样也挣钱,这么算,我们家没钱才奇怪呢,有钱换房子才是正常。”
说起工作的事儿,邱明一下没工夫想其他的了,忙不迭的和两个弟弟说道:
“上头给了咱们两个招工的名额,不过大家都忘了爹本身就是邮局职工,是可以顶替的,这样一来咱们家就有了三个名额,这事儿上头只怕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咱们要是不趁着这会儿他们迷糊着赶紧收拾妥当了,那过上一阵子,这名额就是烫手的山芋,万一让人看上了,可就麻烦了,到时候是不是能保住都成问题,更不用说连爹那个都保住了。”
这年头工作问题很严重,特别是在城里,要是没了工作,那简直就是铁定没饭吃的货色,以后结婚啥的也甭想了,没人能看的上,想到这个,小子们一个个都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大哥,想听听大哥怎么想的,他们虽然也伤心于爹的死,愤怒与自己弱小和老天爷的不公,可他们更明白这个世界的残酷,他们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哀伤,去柔弱,为了活下去,为了顶住这个家,坚强是唯一的出路。
“老二,你初中正好就要毕业了,明儿我跟你去一趟学校,和校长商量一下,就说咱们没了爹,要考你我两个养家,所以想提早参加毕业考,你争取一次通过,拿个初中文凭出来,然后抓紧了去邮局,把爹的工作顶了。”
这个年头的工人阶级,最大的遗产和优势就是工作顶替,这是一无所有,作为社会最底层劳动人民的他们能给予孩子最大的支持和帮助,这一家子三个小子,若是没有这一次的意外,或许事情会这么发生,老大会因为爹年纪还不到退休,家里还要供应小的读书,所以只能寻路子,在各个单位厂矿招工的时候想法子补充进去,从底层做起,老二也许得到更多的读书资源,若是能读上去最好,要是不能拿估计就是个临时工的命了,再招工能被选上实在是希望不大,到了老三,年纪最小,等着长大,说不得两个哥哥工作生活已经稳定,老爹年纪也变大了,反倒是有可能成为顶替的人选。那个年代这样的情况数不胜数。
不过邱明家如今情况不一样,怎么安排都要看实际情况,这会儿让老二拿个初中文凭去顶替确实很实在,因为邱明已经给自己想好了去处,只要这两个地方实现,那么以后他就能安心了。
“我去?哥,你去最合适。”
“不了,我准备去葫芦村,那个曲红旗你记得不?和我还是同学呢,那家伙混了个高中文凭,如今是葫芦村小学的校长了,前一阵还听说他们找老师什么的,估计我去混个教师正式编制还是可以的,那地方又是在山里,又有寒暑假,到时候我还能在空闲的时候继续打猎换钱,让咱们家的日子过得更舒坦些,好歹不会亏了嘴。对了,另外我准备把最后一个名额也用到葫芦村,那里有个香皂厂,厂子不大,工作也不难,让妈去当个工人,虽说工资和城里的不能比,可好歹也不算差。关键是这样一来,这工作单位不扎眼,人家就是反应过来,觉得这名额给的多了,也不至于不依不饶的抢夺,咱们这一家三个工人名额才算是彻底拿稳了。不用担心了,以后要是还想回城,那只要自己努力,总能有工作调动什么的机会可以寻。只要有本事,总是能成的。”
明明可以在县城安稳的过下去,却突然变成去山里的村子,即使知道那村子条件好,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的,这两弟弟一时脸色也有些不好,可邱明说的名额的事儿确实也是他们的心病,也正担心被人欺负了夺去,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好在邱明算计的确实不错,解说下也能理解。
“爹这事儿即使过去了,可这闲言碎语的,以后的日子只怕是不好过,索性老三转学也最后一年嘛,哪儿不一样啊,老二也争取换个邮递员的工种,这样咱们一家子就能直接搬走,去葫芦村住,那里有老村长爷爷在,没人能欺负咱们,有事儿也有人护着,日子过得能安稳些。再一个,咱们搬走了,这房子咱们就能租出去,收点房租也能存点钱,以后没了爹,也没有了爹的那些补贴福利,咱们要靠着自己过日子,即使名额都顺利弄下来,新手的工资也不高,福利也几乎没有,想要过得好,这存钱就很有必要了,爹常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变穷,咱们要多算计点才成啊。”
都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对存钱自然看的很重,想到那一级级不同的工资,两个孩子也打了个寒颤,这都是新手,又是大哥说的工资不高的单位,那岂不是说两三个人估计都未必顶的上当初爹一个人的工资?那确实日子估计挺难的。是要想法子,有个房租也算是补贴了。
再加上邱明说的有老村长庇护这一点,也让两个小子突然对葫芦村充满了期待,刚没了爹的孩子是严重缺乏安全感的,即使勉强自己站起来,坚强起来,心里也有些发虚,这会儿感觉他们其实还有人可以依靠,还有地方可去,还有人会维护,那种安全感其实比任何东西好处都实在,一下子就戳中了红心,让他们对去乡下也不在排斥了,甚至还有些期待。
“哥,我们挺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大哥,我听你的,我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