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威仪,带着王者的霸气,而韩清感觉到的却是疏离,明明是八月的时节,她却觉得好冷,好似冷彻了骨髓,冷到了心里。
她望着那双熟悉又陌生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突然觉得即使他们现在不过咫尺之距,可是他们之间却隔着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那是君臣之别。
韩清将心中的苦涩尽数咽下,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神色,语气也是一如既往地平缓,没有起伏,“私造兵器是死罪,但是意图谋反亦是死罪。凌王私造兵器不过也是为了起事,他的野心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我们不妨隐瞒师爷的死讯,将抓到师爷和得到账本的消息巧妙的让凌王知晓,他也不知我们究竟掌握了多少证据,但是一旦陛下掌握足够的证据证明兵器之事与他有关,那便是死罪,他一定会狗急跳墙放手一搏的,我们借此还可以将凌王在京都的势力一网打尽。”
“凌王最大的倚靠便是兵部尚书,前些日子贵妃设计害死了他的女儿,想必吕大人早已对朕恨之入骨了,自是全力支持篡位一事。原来爱卿的算盘早就打好了啊!”慕容傲似笑非笑地说,眼中不知是赞赏还是嘲讽。
韩清只觉得心跳都好似漏了半拍,冷意自全身四骸袭来,他居然认为自己早就想逼迫凌王起事,所以授意婉婉设计害死吕婕妤,此时趁机将此事说出邀功,在算计利用他。他居然不信自己?
韩清的嘴唇瞬间变得煞白,脸也失了血色。她的唇微微颤抖,开了又合,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是暗哑的厉害,“若臣说对吕氏一事毫不知情,陛下可信微臣?”
韩清抬头看他,眼中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难掩悲伤。
夜,凌王府。
烛光跳跃,在墙上映出斑驳摇曳的身影,如大理石般深邃英俊的脸庞也在灯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凌王气愤地将手中的密信捏成粉末,还不甘地又捻了几脚,怒喝道:“不是说处理干净了吗,怎么还有活口?”语气中的戾气让人不由骇然,一旁的管家腿一软直接跪下,颤颤巍巍地说道:“当时暗卫赶到的时候,那关太守已经遇害,兄弟们寻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内账,又加上皇上也没有掌握什么证据,所以小的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
“你以为?”凌王挑眉,怒不可遏地冲着管家的肩头踹了一脚,“你的自以为是会害死本王你知不知道?”
这一脚并不轻,管家被踹的生生呕出一口血来,他却只是擦了擦嘴角,膝行向前,不停地磕头求饶,“王爷恕罪,王爷恕罪……”
凌王看到他的模样更觉得心浮气躁,拂袖将桌上的茶杯摔在他的面前,努力平复心情,问道:“你说关长兴不是我们的人杀的?”
“是啊!我们赶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处理好了,半点线索都没有留下,所以小人才认为已经处理干净了,莫不是曲王爷帮我们处理的?”
“老六?老六都不知道我在宁都做了什么,他怎么处理?”凌王只觉得气闷,自己聪明一世,怎么养了个这么蠢的奴才?
凌王深吸口气,将事情的脉络从头想了一遍,当初是有人刻意为自己隐瞒了证据,如今却又将证据呈上,究竟是为了什么?是想将自己一网打尽,还是想借此邀功,抑或是宁都还有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那个始作俑者想要做什么?
可是如今却不能坐以待毙,等着慕容傲掌握证据来将自己入狱,他必须先下手为强。
又踹了脚跪在地上不成器的奴才,凌王愤愤道:“去派人把老六找来。”
韩清与慕容傲商讨完细节之后已经快寅时了,距离早朝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慕容傲打算留下韩清休憩一会儿,一起去早朝,却被韩清拒绝了,反正朝堂上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参与的,倒不如回去睡觉,只不过说出来的理由却是回来的匆忙,军中事务还未处理好。
慕容傲倒也没有为难她,直接放行了。
韩清出宫门的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些许准备上朝的官员,见到韩清客气地寒暄几句,韩清也都一一应着,看见不远处缓缓驶来的元家马车,韩清刻意停留了一会儿,与旁边的官员多聊了几句。
元府的马车在宫门停下,在小厮的搀扶下从上面走下一位老人,老人头带着黑色官帽,露出的头发却是花白,额头虽长满皱纹,眼神却是瞿铄,熠熠生辉,嘴角微微下垂,表情也是严肃,这就是三朝元老,元家家主——元凌扬。
他下车后也不和旁人寒暄,直接龙行虎步地向宫内走去。显然旁边那些人也是了解他的习性,竟无一人上前与他说话。
“元丞相,请留步。”韩清在他越过自己的时候突然唤道,待他站定后,行了半礼,却是晚辈见到长辈时行的礼。
丞相倒也没在意,只是看着韩清,目光如炬,“不知韩将军唤老夫可是有事?”
韩清抿唇一笑,态度很是恭谨,“再过两月便是我与端王爷的成亲之日,不知相爷能否赏脸在婚宴上喝杯茶?”语气虽然低沉,但俩人离得极近,他还是听出她口气中的小心翼翼。
丞相看着低头等待答案的女子,眼中难得闪过一丝温柔,“得将军之邀,自是应当前去。”
“谢相爷赏脸。”韩清的声音有些哽咽,抬头匆匆看他一眼便转身离开,眼中一闪而过的濡慕之情却被元凌扬看得一清二楚。
本来就是婚宴邀请丞相赏脸而已,虽然时间早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