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唯你有没有搞错!一个破东西还要我买!”
“那就赔吧。”阮心唯神色未变,在崔笑面前一直都是温温和和的样子,更显得崔笑得理不饶人了。
用钱买怎么也比给人赔听着能保全面子,崔笑自然不想在阮心唯跟前落了下风,咬了咬牙去前头结账了。
崔笑这一番大吵大闹,难免会惊动其他客人,阮心唯让伙计们自去忙别的,上前朝叶弛福了福身,道:“让公子见笑了。”
叶弛脸上挂着两抹笑,漆黑的眼眸在她身上转了一圈,想不到她看着娇俏无害,居然还会刺人。他不禁想起来自己放在御案边的一盆长盛丸,看着毛茸茸的,稍不慎还是要被扎一手刺。
阮心唯看叶弛气质不俗,衣着也讲究,想必也是什么王公贵族,生怕给自己小舅砸了招牌,便领着人在介绍起珠光宝气的宝贝来。
叶弛左右无事,便踱着步子听她缓缓细说,吐字清晰又宛转的声音细细灌入耳中,就像是山涧的泉水一般沁人心脾。叶弛看着窗棱间透进来的阳光,都有点想找个躺椅,打着扇子闭目养神起来。
再说那头被气走的崔笑,不但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又被崔煜当着众人的面讽刺一顿,心情彻底跌到了谷底。进门看到砖缝里的杂草都觉得碍眼,跺着脚一顿碾踩。
“又是谁惹你了?对着根草也能撒气,叫人看见岂不笑话!”崔大人打厅里出来,看着崔笑的样子直皱眉头。
这个女儿被夫人骄纵得一身虚荣气,眼里从容不下人,看人家戴个镯子钗子的都要去攀比,没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还整天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
“唉!”崔大人重重叹了口气,头疼不已。他自诩也算为官清廉,积福积德,怎奈一生就一女一子,女儿还是这幅德行,真是老天无眼!好在庶子懂事,如今在书院读书,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心里总算有点安慰。
“你弟弟呢?怎么只有你一个回来?”
崔笑一听,小姐脾气越发上来了,尖声道:“你就只记得你的好儿子!你儿子在外面给我难堪,你问过一句没有!”
崔大人被呛了一顿,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可巧崔煜后脚也回了府,见到父女俩大眼瞪小眼的场面,眉毛也没动一下,乖顺地行了礼:“父亲。”
崔大人看了看儿子低眉顺眼的样子,沉吟了阵,问:“你姐姐说的可有其事?”
“姐姐硬要花银子从别人手里抢个没什么用的茶杯,那儿子也没话说。”
崔大人听了,越发来气:“你又眼热谁家的东西去了!”
崔笑自知理亏,无话可辩,却不服气地瞪着崔煜道:“你少恶人先告状!东西我原本也没想要,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崔笑这话一出口,崔大人也知道这事没跑了,当下气得发抖,“你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尽学些骄奢之气!”
“那阮心唯跟我争,我凭什么要让!”崔笑一想到没能给阮心唯下脸,心里就恨得发疼。
“人家有个翰林大舅,还有个太师爹!你跟人家比?”
崔笑反倒对着自己的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继续犟嘴:“翰林又怎样!您不也是翰林医官吗!一样的头衔怎么就比别人差了!”
崔大人听了她的话,像看怪物似的看了她一眼,旁边的崔煜更是暗暗嗤笑。
崔大人觉得自己的心口更疼了,有这么个拎不清的女儿,迟早要被气得驾鹤西去,有气无力地摆摆手,“行了行了,你自己回屋好好反省去!”
“动不动就会反省反省,又不是什么要紧事能反省出个什么来!”一道埋怨的声音响起,原是闻声赶来的白氏。
崔煜垂着头恭敬地叫了声“母亲”,侧身垂首,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崔笑软着嗓子边跟白氏撒娇,边倒苦水,把店中的事全部翻了个个儿,好似天下的委屈全是她一个人受了。
崔大人知道白氏又要袒护女儿,沉声道:“像你这般骄纵下去,哪日她惹出了事,我想保都保不了。”
“女儿家骄纵怎么了?他阮家能金山银山供着自家女儿,偏我们家就不能了?”白氏眼一翻,语气里的不屑跟崔笑如出一辙,“左右我的嫁妆铺子还在,能花得了你几个钱!你藏着窝着能给你生个儿子出来不成!”白氏说着有意无意地瞟了眼崔煜。
崔大人一介布衣出身,也是搭上白家才考了功名入了仕。这一直是他心头的疙瘩,偏生白氏常常拿来说道,用此压他一头。
白氏自己只生了崔笑一女,再无所出,却也不准崔大人纳妾。崔煜的出生,也是当年崔大人的母亲在世时,把自己的大丫头许给了崔大人,抹消不了才留下的。
如今府中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