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娇耿直道:“他躺在屋里比我们舒服。”
阮心唯摇了摇头,听着她这话实在有些想笑。
这一带的天黑得也晚一些,一伙人找到差不多戌时才收了队,就近找了个茶摊要了一锅凉茶。
郊野之处本就简陋,也没有什么桌子椅子,东西都是放在几口废弃的箱子上,军队的汉子们不拘小节,席地一坐就呼噜呼噜大口喝起了茶。
姒娇舀了一碗凉茶端到树桩上坐着的阮心唯面前,道:“这茶有些涩口,将就润一下喉咙。”
“现在还将就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阮心唯也没嫌弃,接过碗小口喝着。
一碗凉茶下肚,一整天的燥热也褪了下去,随之而来的冷静也让阮心唯心里不是那么有底了。
“娇娇,你说他会不会已经……我们这样找也是白找。”阮心唯垂着眼睫,声音里透着丝疲惫。
“皇上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也许吧。”阮心唯摸到袖口的护身符,又默默地给自己打气,“一定会没事的。”
一伙人歇息了片刻,打算回城。
阮心唯拿着空碗正打算去还给店家,看到旁边架过去一辆骡车,那一跃上车的背影无比熟悉,让她心尖陡然一颤,手里的碗没端牢就掉到了地上。
“娇娇!”阮心唯听不到店家心疼的大呼小叫,急忙叫了姒娇来,指着已经快要消失的骡车直蹦,“我看到了他了!我看到叶弛了!”
姒娇望过去的时候,骡车已经消失在了路尽头,她转而问店家:“可知那赶车的是哪里人?”
店家却捧着摔碎的碗只顾念叨,姒娇将一块碎银丢到了她破碎的碗里,店家立马喜笑颜开:“就是前面村子的,张大家新招的女婿,专给我们送茶团的。你们沿着那条路一直走,等到第一个分叉口左拐就是了!”
姒娇虽然不觉得店家所说的人跟叶弛有关系,不过为了安阮心唯的心,还是打算带她去确认一趟。
木头桩子
这里的村落不多, 就连名字也叫得跟地方一样显得有些简陋。东头的就叫东村, 西头的就叫西村。
阮心唯等人根据店家的指示, 从岔路口左拐到了西村,进村的时候看到四处张灯结彩, 似乎要办喜事的样子。
阮心唯想起店家说方才赶骡子的人是张大家的上门女婿,就在想叶弛是不是那天掉到崖下面摔伤了脑袋失忆了,所以直接被人捡走当女婿,流沙城的兵因而才没能找到他。
阮心唯兀自乱想一通,反让自己更加着急了。
姒娇低声道:“这里不比别处,所谓穷山恶水多刁民,就是真如你所想也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虽带着人, 可也不能落个兵欺民的事实。”
“我知道了。”阮心唯点着头,乖巧地跟着姒娇身后。
未免一开始就引起骚动,姒娇便让随行的兵都守在了外面, 自己带着一两人跟阮心唯进了村。
村民似乎都在为什么事情高兴, 所以看见他们几个也只当是隔壁村来看热闹的, 还十分热心地给他们指路:“张大家今天有好日子,在前头派发喜饼呢, 人人有份!”
阮心唯一听对方口中的张大, 知道是找到了地方,便依他所指到了前头。
这地方似乎不常见这样盛大的喜事, 所以就跟过年一样,领喜饼的人也是排了一条长龙。
阮心唯着急确认自己先前所见的人, 没耐心在队伍后面等,便四处闲晃着挤到了前边的院子里。
院里也是遍布红绸,诡异的是正当中居然摆着两口棺材。
阮心唯见周围的村民似乎都司空见惯,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并不见半点异色,不由瘆得慌。她跟姒娇静静站在一侧打算观礼,不一会便听到大门口的司仪高喊:“新人到”
阮心唯一下把视线投向门口,看到门口进来那人穿的一身绿,带着个大红绸子,虽然丑得要命,可掩不住那张脸依旧勾人。手中红绸的另一端则是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叠崭新的喜服,便是代替已逝的新娘。
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无一不是看得痴迷了,阮心唯听到周围小声的议论:“这般俊俏的后生,就这么给张大的闺女陪了葬真是可惜了。”
“要不怎么说张大的闺女命好呢,死都死了,还能得个这么俊俏的郎君。”
“要我说,张大闺女没准是被这个克死的呢,不然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