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侄两个已经要开始狗咬狗了。
当年父母被亲族陷害,一直是贤妃心中的痛,如今又见堂兄弟如此恬不知耻,心中到底有些动气。
杨珍儿见状,便以为她是信了书信上所言,忙不迭游说:“皇兄一直觉得舅舅他们死因可疑,所以这么多年来一直在查探。好在皇天不负苦心人,皇兄已经捉拿了当年涉案的人,他们亲口承认了是姑妈的指使,只因舅舅不同意让姐姐来天狩,姑妈想利用本家亲缘立足于天狩,所以便让姐姐成了父母俱亡的孤儿,不得不全身心地投靠于她。”
杨珍儿的话除了没有杨泓的踪迹,大抵说的也没错。
贤妃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是涌出一片泪光,声音也哽咽了,“想不到我最信任的人,就是害我孤苦无依的人,我真是……”贤妃紧抓着椅子的扶手,显得痛苦难当。
杨珍儿见有戏,紧着添油加醋了一番,把小杨太后五分罪说成了十分,大有现在就让贤妃去掐死她的架势。
贤妃琢磨出来杨珍儿此行是为离间自己和太后,然后为杨泓所用,略一思忖后就顺着他们的意思走了。
杨珍儿自以为完成了杨泓给自己的大任务,可谓喜不自胜。
贤妃看着杨珍儿离开时欢天喜的的样子,嘬着酸甜的梅子哼了一声:“一封信就想让我深信不疑,老杨家真是出了一群草包。”
步秋寒默默地瞅了她一眼,觉得她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贤妃接收到他的目光,顿了一下十分大方地吹嘘:“我就不同了,我有你们睿智英明的步家中和,自然也是聪明的!”
步秋寒撇了下嘴道:“你又不是步家生出来的,怎么中和。”
贤妃咯咯笑着用脚尖踢了他一下,媚眼如丝,“怎么中和的你不知道么?那你之前每天晚上都在干什么!”
对于她的大胆直言,步秋寒到如今也有些招架不住,抽了抽嘴角咬牙道:“别招惹我!”
贤妃无辜地收回脚,梅子吃到嘴巴都酸了,才想起来给叶弛知会今天都事,一路上还埋怨步秋寒不提醒自己。
叶弛知晓后,难得夸了贤妃一句好应变,却招来步秋寒一记眼刀。
叶弛觉得自己已经算个护食的了,没想到是人外有人。他略微无奈地摇了下头,同贤妃说回正事。
“他既要来贪食,我就给他放饵。一切依他所言行动就好。”
贤妃见他这样放心,挑眉问道:“他要让我杀了你呢?”
“天狩的大权一日未攥到他手里,他岂敢轻易让我死。”叶弛勾着嘴角,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天底下比死难受的事情多了,你也别掉以轻心。”贤妃收起杨珍儿带来的信件,举在烛火上烧了个干净。
叶弛独自在御书房坐了一阵,继而起身去换了身便衣,犹豫了一下又去毓秀宫接了阮心唯。
两人出了宫,叶弛却先下了马车让人送阮心唯去太师府。
“你不一起么?”阮心唯抓着帘子,眼带疑惑地看着他。
“我有事找姒将军,你许久未见家人,想必想得紧,让绿衣陪你在太师府多待一阵,回头我去接你。”
阮心唯一听他有正事,便摆了摆手道:“那你快去吧。”
叶弛点点头,紧接着又道:“若是想出来玩,记得要让护卫随行,银票我都让绿衣带着了,尽管花。”
要说这世间最迷人的是什么花,无疑就是这“尽管花”了。阮心唯闻言笑了一声:“你也不怕我把你花穷了。”
叶弛谨记她当初让自己写的圣旨,笑意融融道:“夫人花钱要舍得不是么?”
“孺子可教!”阮心唯笑眯眯地放下帘子,走到前头又从窗口探出头来朝他挥了下手。
许久未出宫,阮心唯也有些闷得慌,所以经过珠光宝气的时候就下了车,正要进去时却见一小队人马由城门那里打着马小跑进来。
阮心唯和绿衣侧身避让,抬头却看见马上的人十分眼熟,定睛一看讶异不已:“方乔远?”
方乔远侧目看见了阮心唯,从马背上下来。
“还真是你啊。”阮心唯看着他走到跟前,才彻底确认,“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黑成这样了?”
阮心唯看着他黑得反光的脸,有点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