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知茵轻哼道:“你的身世至今未说,不算是瞒着我?”
景茂庭一本正经的道:“不算,是还没有告诉你。我对你说过,我会先告知齐老,他知晓后,我就告诉你。”
“既然如此,日后我若发现你有欺骗我欺瞒我之事,莫怪我不高兴。”舒知茵隐约觉得他有事在瞒着她,但他太过于镇定自若,丝毫察觉不出破绽。
景茂庭俯首在她额头一吻,温言道:“倒是有一件事,是时候告诉你了。”
“你说。”
“我们要白首偕老,谁阻,谁死。”
舒知茵身心一颤,暖疼暖疼的。
景茂庭认真的道:“我会对得起舒国,其余的置之度外。”
舒知茵心下一惊,轻道:“你是有何计划?”
“没有计划,只是下定了决心。”景茂庭早就有了计划,但要对她隐瞒,他的神态沉静如初,意味深长的道:“得到了生命里最重要的之后,那些曾经以为重要的,好像并不重要了。”
舒知茵笑了笑,笑容难掩温柔,她拭目以待他的决心。
景茂庭扶起她,道:“我们去用早膳。”
舒知茵对如锦吩咐道:“将早膳送至暖阁。”
二人步入暖阁,舒知茵示意他趴在软榻上,放松着后背的伤口。她把棉垫铺在地上,坐在软榻边喂他用膳。
景茂庭享受着她的照顾,会心笑着由她喂膳。不得不说,她越发的美丽了,亦越发的温柔,本是火般刚烈的女子,渐渐成了令他舒服的温火,慢慢燎熨着他,使他迫不及待的想为她付出一切。
用过膳后,如锦来报:“荣妃娘娘驾到。”
舒知茵将荣妃接迎至暖阁,简单的攀谈几句,她便走出暖阁,给景茂庭和荣妃密谈的机会。她宁静的坐在暖阳下的摇椅,闲适的吃着酸梅。
将近半个时辰,荣妃才从暖阁款款走出,眼中有着惊涛骇浪平息后的空洞。
“母妃。”舒知茵打量着母妃,母妃的神色似有异样,显然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她期待着母妃主动说出来。
“茵儿。”荣妃展颜笑着,笑容温娴,目光中尽是温暖和怜爱。
见母妃并无说出的打算,舒知茵直言问道:“景大人找母妃何事?”
“说了些琐碎的事。”荣妃没有多言,只字不提。
舒知茵一怔,显然不是琐碎的事,母妃不愿意说?会是什么事不能告诉她的?
“茵儿。”
“嗯?”
荣妃轻柔声道:“你和景大人能结为夫妻很不易,以后要多相互包容理解,恩恩爱爱。”
舒知茵故意道:“怎么,景大人向母妃告状了吗?”
“没有,景大人一直在称赞你。”荣妃叮嘱道:“你们要珍惜来之不易的姻缘。”
“嗯,孩儿会珍惜。”舒知茵觉得奇怪,一探究竟的轻道:“景大人对母妃说了什么?”
荣妃欲言又止,翻涌的心情难以再压制,她并未作答,匆忙离去。舒知茵目送着母妃的背影,有一种莫名的愁绪涌上心头,心底竟觉增添惆茫。
舒知茵回到暖阁,诧异的问:“你们到底说了什么事,母妃不能对我说?”
景茂庭温言道:“可能是一时不能对你说,等这几天荣妃娘娘想开了,就会告诉你。”
“很难以启齿的事?”
“可能是令她豁然开朗的事。”
“算得上是好事?”
“可能。”
舒知茵若有所思。
“茵茵,摆上棋盘,我们对弈几局,如何?”景茂庭不希望她再胡思乱想。
“我要进宫一趟。”舒知茵道:“面见父皇。”
“问及我昨日被杖刑一事?”
“对。”舒知茵语声薄凉的道:“徜若父皇再对你用刑,我会恨他。”
景茂庭神色如常的道:“明日进宫也不迟,我难得能闲在府中一日,多陪陪我,好吗?”
若不是伤口疼得他行动不便,他确实难得能空闲,待明日伤疼减轻,他就会去大理寺忙于公务。舒知茵难以拒绝,缓缓坐在软榻边,倒了一杯温水,自饮了半杯,喂他喝了半杯,道:“好。”
舒知茵摆上棋盘,二人一边弈棋,一边漫无边际的闲聊,气氛颇为融洽甜蜜,有种曼妙舒缓度日的安逸。
夜幕降临,暖阁里燃起烛光,烛光中二人相谈甚欢。直到深夜,舒知茵躺偎在景茂庭的怀里入眠,景茂庭则心不在焉的无心睡眠,难以预料今晚的皇宫会发生什么。
启泰宫里,炉火正旺。
荣妃悄无声息的将袖中一物执入燃烧的木炭上,状似随意的烤着甘蔗,继续说道:“臣妾不禁想到,距我们初次相见,已有二十多年了。”
舒泽帝半躺在软榻上,神态中有着只在她面前才流露出的放松,道:“二十六年。”
荣妃笑意温软,脑海中浮现出他们初次相见的情景,“那时你还是太子,奉命南下剿匪,凯旋而归时途经江南。那日,阵雨突如其来,我们恰好都在那间破庙里避雨。”
就像是命中注定的相遇,他二十余岁英姿勃发,她及笄之年温柔恬美,却一见倾心。而他已娶妻有子,她尚无婚配。她本可以在江南嫁给门当户对的寻常男子,安然的过着贤妻良母的平淡日子。他无法忘却她的音容,事隔一年,终是用一道选妃圣旨,把她带入了京城,从此留在他的身边。
荣妃回忆着往事:“洞房花烛夜时,你说你会将能倾注的爱情全倾注于臣妾,唯独不能公然的表露爱意,让臣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