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书记何必‘指桑骂槐’?对于村里的账目,你我都心中有数。当初要求查账是于爱军和大友提出来的,因为你的不同意他们才闹到镇上。”于海有意说出于爱军的名字。“群众怀疑村里有人搞贪污,他们要求查账,这不能说是无理取闹。但是村里为什么就不敢给村民一个合情合理的答复?最后弄到上访。我说实在话,要不是我的阻止,怕那次上访真的会走到县里、市里去。这都是财务不能公开,弊病多年积累的结果。我今天旧事重提,王金凤作为新上任的村长就应该对我们村的账目做一个彻查,至少不要替人‘背黑锅’才行。”
“背黑锅?”于嘉平呵呵一笑,“我想于副书记是在说村主任的职责吧?职责在身必然就要担负责任,如果说担负责任就是‘背黑锅’,我建议于副书记还是辞职的好。无官一身轻,对不对?”
于嘉平显得冷静,这使得于海心里气愤,脸上却也淡漠下来。
“我辞职书记会得到什么好处吗?”于海冷笑问,“大概书记是在点拨村长吧?”于海看向不发一言的王金凤,“可惜,村长不太理解书记一番好意。那么,书记为什么不干脆对村长说说明白呢?”
于嘉平知道于海的用意。他也看一眼显得无动于衷的王金凤,心里暗笑。
“既然于副书记不怕‘背黑锅’,那么又何必替村主任担心思呢?我原来以为,于副书记是别有用心。你看,咱们村主任这么年轻,”说到这里,于嘉平看一眼仍然站着的王金凤,“漂亮,于副书记忍心把村主任当‘枪子’使唤?所谓‘不择手段’,我不知道副书记怎样理解?”
“我只是要求对村子里的账目来一个彻查,于书记何必转弯抹角说这么多话?该不是‘欲盖弥彰’吧?”于海把话题说回去。
“彻查?可以呀……”于嘉平忽而转过身朝里屋走去。“于海山……”他吆喝道。
“海山叔他没在办公室里呀。”于朋急急忙忙走出来说。才走进书记原来的办公室办公,于朋还有些不习惯,其实他刚才完全不必走出来。
于嘉平走回来,正待说话。
“于书记,查账的事以后再说。”王金凤说道,故意不去看于海。“我刚才听你们俩谈论村委会大印的事,说着说着就跑了题,你们说话急,我也插不上嘴。”于海满意地哼一声,坐回到椅子里。“我知道于书记是见我年轻,不放心。可是看于书记的意思又不愿意自己拿着那颗大印——我看于书记把大印甩到抽屉里的样子就能看出来。我就想问问书记,那这颗大印该放到哪里合适呢?”
“放到你抽屉里最合适。”于嘉平坐回到自己的位子上,点上一颗烟,慢条斯理地吐着烟圈说,“我并不反对这样做。但是我有我自己一套办事的方法,我考虑问题一向本着公平、公开、公正的原则,尽管有些人并不这样认为,但是我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我觉得,我们两委会应该开会研究一下。这就是我的意见。”
“于海山去了镇上,不过也快回来了。”王金凤脸上神色认真,“我们现在就开个会预先讨论一下,等他回来我们再进一步商量。不可以吗,于书记?”见于嘉平胖脸紧绷,王金凤特别问道。
“可以,怎么不可以?我们也不差于海山一个人,就是直接表决也行。”于嘉平不满地说。
“于海叔,你说呢?”王金凤掉头向于海。
“我没有意见。”
“那么,于书记,你刚才说你的办事原则是公开、公平、公正,这是好事。我想,如果我们本着这个原则办事,那颗村委会大印该放在哪里呢?”王金凤倚着椅背说。
“于副书记的意思呢?”于嘉平突然问于海。于海略沉吟一下,觉得自己不表态不好,表态也不好。
“大概于书记已经有了打算,不如直接讲出来大家参考一下。”于海把问题扔回去。
“不,我没有打算。”于嘉平直接说,“主任的意思呢?要是大家都拿不出个好办法,那就等于海山回来咱们在商议。”
王金凤看看于海,又扭头看着于嘉平。
“办法不是没有。于书记一提到于海山我就想起一个来。我觉得村委会大印就放到财务室里,由于海山保管。他是支部委员,又是村里的主管会计,无论从职务、资格还是性格等方面都应该是值得我们放心并且信任的。”王金凤说道。
听了王金凤的话,于海头脑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你怎么这么傻!第二个念头接踵而至:果然是女人心思慎密。于海是这样理解王金凤的心思:一次性从于嘉平手里夺下大印是不可能的,但是可以先转入于海山手里。于海山是于嘉平的心腹,因而大印放在于海山手里他非常放心,意思仿佛在自己